&ep;&ep;朝夕回他:【得到凌晨两点了,你别来接了,我和陈医生说了,我今晚手术完不回去了,待会科室里就我一个人,不能走。】

&ep;&ep;陆程安:【就你一个人?】

&ep;&ep;朝夕:【嗯。】

&ep;&ep;陆程安:【所以你在暗示我什么?】

&ep;&ep;朝夕:【。】

&ep;&ep;朝夕:【要去手术室了。】

&ep;&ep;陆程安:【亲一下再走?】

&ep;&ep;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朝夕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意。

&ep;&ep;她靠着床头,放在床上的脚慢慢屈起,手背接触到大腿的时候,像是突然找到了着力点,手骤然无力,手机从掌心滑落。

&ep;&ep;手机仍旧在震。

&ep;&ep;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了。

&ep;&ep;朝夕看着眼前的手,几个小时前沾上了血液。

&ep;&ep;她装了一个白天的冷静和镇定,可到此刻,似乎再也装不下去了。

&ep;&ep;过去的这么多年时间里,她与生死交战的次数并不少,五岁遭遇绑架,枪头抵着太阳穴;国外这些年治安很差,局势动荡不安,她被抢劫过,也被人堵在死胡同里过。可即便再糟糕的处境,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害怕、焦虑、惶恐不安过。

&ep;&ep;这一切,

&ep;&ep;都是因为他。

&ep;&ep;陆程安。

&ep;&ep;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ep;&ep;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

&ep;&ep;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的生活。

&ep;&ep;她不想死。

&ep;&ep;她真的不想死。

&ep;&ep;而小真突然喃喃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那么不幸……被传染了,你不也说了这病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九十吗?那么倒霉的话,那我应该也没多长时间了吧……”

&ep;&ep;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扯了纸笔趴在床头写东西,边写,边碎碎念着:“银行卡密码、支付宝密码,还有我之前存的定期……”

&ep;&ep;俨然在写遗书了。

&ep;&ep;而她确实也是在写遗书,吩咐后事。

&ep;&ep;房间静谧,只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

&ep;&ep;突然,小真问道:“你不写吗?”

&ep;&ep;朝夕摇头。

&ep;&ep;“你没有什么话要和你家里人说吗?”

&ep;&ep;“……”

&ep;&ep;“那陆检察官呢,你没有什么话要告诉他的吗?”

&ep;&ep;朝夕缓缓从膝盖里抬起头来,她的手紧了紧,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半盏夜灯水纹荡漾,影影绰绰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照出她此时隐晦难测的神情来。

&ep;&ep;·

&ep;&ep;陆程安在给朝夕打电话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ep;&ep;原因很简单。

&ep;&ep;梁亦封接到了回院做检查的通知,并且事情的来龙去脉,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了他手机里,院里模糊了疑似感染的医护人员的名字,护士梁亦封不清楚,但医生,今天下午值班的就三个人。

&ep;&ep;王主任,梁昭昭,以及朝夕。

&ep;&ep;王主任带着科室的人做检查去了,梁昭昭在群里回了个“收到”,神外的群里,一直保持安静的,只有朝夕。

&ep;&ep;疑似感染的那位医生。

&ep;&ep;是朝夕。

&ep;&ep;陆程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是疯了,起身就往外走,好在季洛甫及时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ep;&ep;“去医院。”

&ep;&ep;“你去医院干什么,你能干什么?”季洛甫冷着脸,说,“她已经被隔离了,隔离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等到确认她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才能出来。你这会儿过去是想要干什么?”

&ep;&ep;陆程安竭力克制住自己此时的情绪。

&ep;&ep;他额上的青筋都迸发了出来,声线紧绷:“我要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ep;&ep;“医院不是说了吗,她现在很好。”

&ep;&ep;“我必须要见到她!”

&ep;&ep;“陆二,你需要冷静一下。”

&ep;&ep;“冷静?”陆程安垂着眸,骤然冷笑出声,笑声阴沉,令人不寒而栗,他脸上分明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但周身的气场,低沉又阴鸷,毛骨悚然。

&ep;&ep;“出事的是朝夕,不是别人,你要我怎么冷静?”

&ep;&ep;“朝夕是我的妹妹。”季洛甫说,“我的担心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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