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所取代,一瞬间雷声巨响,前来观湖的游人都吓了一跳,豆大的雨点顷刻就如洪水般涌下。

湖面的平静打破,水浪的翻滚让游人的船东倒西晃。

船夫纷纷划船到岸边,游人下船跑到亭子里去避雨。

湖上原本拥挤的船身,如今仅剩几只小船在游荡。

杜倾画从船屋里走出来,走到船头,一些零碎的雨水溅落到杜倾画身上。

翠儿拿着伞走出来,“小姐,咱们也靠边停船吧,去亭子里躲躲雨。”

杜倾画摇摇头,“不用,旁边那……”

嘴边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看见另一旁的段钰韫从船里走出来,追出来的还有一位女子。

杜倾画的手指一僵。

段钰韫看见对面船头的杜倾画,冷眼扫过。

杜倾画不禁咬住下唇,下身微微作痛。

段钰韫旁边的女子看见杜倾画微微一愣,“姐姐?”

姐姐?杜倾画在心里冷笑,抬眼打量着她,感觉有些眼熟,那场宫宴上好像她还献了舞。

太傅之女秋映月,跟杜倾画同岁,长得唇红齿白,秋波婉转。

太傅大人年六十有余,两颊胡须花花,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也多亏了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妻子。

“姐姐也来赏湖景啊。”秋映月笑了笑,“姐姐不要误会,钰韫就是来帮我介绍介绍景色,不是姐姐想的那样。”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真的就就急于解释一样。

杜倾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信阳城是你家,你会不知道家乡的景色?

“秋小姐,敢问你没有来过月明湖吗?”杜倾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着看着她。

秋映月脸上一红,不作答。

段钰韫眉头皱起,对船夫侧身说道:“靠岸边停,去亭子里避雨。”

说完,秋映月一笑,看向杜倾画,“那对不起了,姐姐。我们先去了。”

船夫挑弄着船竿,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粼,一艘船缓缓靠近。

门帘被掀开,沈骞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杜倾画和段钰韫相对站在船头。

“三王爷?您也来游赏湖景吗?”沈骞展开扇子,微微摇动。

段钰韫看到沈骞,颇为惊讶,不过情绪很好的被他隐藏。

杜倾画命令船夫把船开到沈骞身边,船和船碰撞的一起,杜倾画跨过去。

雨还在下,船有些摇晃,杜倾画脚下一踩空整个身子向前栽过去……

杜倾画扑倒在沈骞怀里,两艘船慢慢远离,沈骞手中的扇子掉落到水里……

‘扑通’……杜倾画反应过来,连忙离开沈骞的怀抱,结果又因为退的太往后整个人险些掉进水里。

沈骞连忙出手拉住杜倾画,一拽。

杜倾画再度跌回沈骞的怀里,一脸惊魂未定。

段钰韫的神色始终保持镇定,旁边的手却已经攥上拳头,他不怒反笑:“我们还要去避雨,你们慢慢欣赏。”

手抬起来搂上旁边人的腰,秋映月一怔,随后整个人都依偎在了段钰韫的怀里。

杜倾画看着船慢慢开远,才推开沈骞。

“你有什么事说吧。”

沈骞轻笑,走到里面为杜倾画掀开帘子,“不如我们小酌一杯,慢慢说?”

杜倾画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船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玉竹坊的招牌糕点,和几壶上好的桃花酿。

沈骞坐在凳子上,为杜倾画填了杯酒,说道:“信阳城最著名就是桃花酿,是用三月最嫩的桃花放在上好的清酒里面,埋在土中酿造,酿出来的酒香带着桃花的气息,酒中还可以看到一两片桃花瓣,实属醉人。”

杜倾画看着杯中的一两朵粉红,拿起杯放到嘴边轻嘬了一口,然后又一口喝完,环有余味的舔舔唇。

沈骞笑着又为杜倾画填了一杯,“有美酒相陪。沈某看到过钰王妃在花灯会上的大展身手,不如我再出一题,看王妃答不答出来?”

杜倾画一占酒意三分醉,意识有点微微模糊,点点头。

沈骞放下手中的酒杯,想了一下说道:“木,土之孕育也。水,灌溉木使之生长,反于天地之间,坐落于南北之巅。”沈骞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在唇边,笑道:“王妃猜一猜这哑谜,看看能不能理解我这诗中的意思。”

杜倾画歪头想了许久,眼睛有些上下打架,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不知道,猜不出来。”

沈骞把嘴边的酒饮尽。

“王妃什么时候想到了随时找沈某就好。”

杜倾画点点头起身想离开座位,被沈骞拦住:“吃点糕点再走吧,我特意为王妃准备的。”

杜倾画又被沈骞按在座位上,一直和他待到晚上。

日落西山,杜倾画才想起船里还在等她的翠儿,连忙和沈骞告别,掀起帘子走出去。

沈骞看着杜倾画离开的背影,眼睛半眯,拿起酒杯在手中玩弄,眼底划过一道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