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事不必罗姨娘费心,你还是将这丫鬟的契书交出来吧,胡世子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奴才与指挥使作对。”周清淡淡道。

&ep;&ep;罗新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死死咬牙,“谢夫人想要个丫鬟,自然没有不送的道理,只是青菱可不是什么安生性子,在侯府勾引世子爷,若是进了谢府的话,想必就会将心思放在指挥使身上了,等到青菱被收了房,就算谢夫人再是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

&ep;&ep;说到后来,罗新月突然提高了语调,青菱正跪在地上,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低泣着反驳,“奴婢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还请夫人明察。”

&ep;&ep;周清心地纯善不假,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从威远侯府的人手中拿到了契书,她将孩子交给金桂,弯下腰,直接把薄薄纸张塞进青菱手里。

&ep;&ep;“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去自谋生路吧。”

&ep;&ep;青菱面露愕然,哭喊道,“夫人,您莫要听信罗姨娘的话,奴婢并非那等不知廉耻的性子,求求您让奴婢进府伺候......”

&ep;&ep;在面对主子时,金桂万分细心、万分温和,但面对这些不相干的人,她的性情委实说不上好,这会压低了声音威胁,“劝你得了好处就快点离开,否则被关进诏狱中,这辈子也别想活着出来。”

&ep;&ep;青菱骇了一跳,下意识将目光投注在那位貌美夫人身上,岂料后者看都不看她,态度无比冷漠。

&ep;&ep;周清自是听到了金桂的话,但她不以为忤,反而低低笑出声来。

&ep;&ep;刚才她之所以会帮青菱,只是见不得人被如此糟蹋,前世若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也不至于落得身死子亡的地步;但帮了青菱后,这丫鬟究竟该如何过活,却与她没有半点瓜葛。所谓救急不救穷,正是这个道理。

&ep;&ep;谢府一行人逐渐走远,威远侯府的家丁还在虎视眈眈。对上他们阴狠狰狞眼神,青菱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飞快地将契书撕得粉碎,钻入人群中,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ep;&ep;周清带着铮儿径直去了云梦里,昭禾一看见她,细眉不由皱紧,“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的裙衫上还有血迹,皱皱巴巴,一点也不齐整。”

&ep;&ep;“罗新月你可记得?”女人坐在圆凳上,喝了口茶润润喉,挑眉发问。

&ep;&ep;“你以前的小姑子,在长夏候府当妾的那个?”昭禾对罗新月有些印象,当初她跟清儿去普济寺祭拜,罗新月险些没害了她们俩,若不是锦衣卫及时赶到,恐怕性命就保不住了。

&ep;&ep;“她怎么了?”

&ep;&ep;周清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缓缓开口,“因为罗豫无耻的行径,她被吴家逐出府,哪想到又进了威远侯府,还成了胡定成的妾室。”

&ep;&ep;除了胡婉琰母女外,昭禾对威远侯府没有半分好感,此刻撇了撇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都是那等腌臜性子,配在一起天造地设,也省得糟践了旁人。”

&ep;&ep;第112章传言

&ep;&ep;周清在云梦里呆了好一会儿,想要问问昭禾的心意,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若是插手太多的话,恐怕会惹人生厌,还不如等哥哥跟郡主自己想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最好的结果。

&ep;&ep;抱着铮儿从绸缎庄离开,周清前脚回到府里,谢崇后脚就进了门,身畔还跟着不少锦衣卫。

&ep;&ep;周清嗅觉远超常人,对血腥气分外敏感,她明白谢崇身为指挥使,常年呆在镇抚司中,少不得沾染上一些鲜血,但从来没有哪日味道像现在这么浓郁。

&ep;&ep;瞥见男人难看的面色,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无形无状的大掌紧紧攥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ep;&ep;“穆承,你受伤了。”这话是肯定而非疑问。

&ep;&ep;快步走到谢崇身侧,周清虽然心急如焚,却没有失了分寸,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冲着金桂吩咐,“快去请大夫回来,给大人诊治。”

&ep;&ep;“清儿别担心,伤口已经让太医包扎好了,并不严重,不必再请大夫。”谢崇单手按着腰腹,薄唇泛着淡淡的青白色,不过神情依旧镇定,没有太大的变化。

&ep;&ep;叶猛站在旁边,忍不住嘀咕一声,“不严重?要是伤口再大些,您就跟糖葫芦似的,被匕首捅穿了。”

&ep;&ep;谢崇冷着脸呵斥,“住口。”

&ep;&ep;叶猛虽是千户,但却不敢触怒上峰,足有八尺高的汉子悻悻退后几步,不敢再往前走了,见状,刘百户嗤笑一声,显然在嘲笑同僚的大胆。

&ep;&ep;周清对这些人说的话充耳不闻,眼里只有谢崇一个人。她指尖颤抖,想要伸手扶着他,却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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