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个眼明心亮的人。

&ep;&ep;特护病房的伙食很丰盛,零食也多,每到吃饭时间,乐有薇就把小老太喊来一起吃。因为疾病,小老太还不是小老太的时候,丈夫和她离了婚,女儿也归丈夫抚养,她也是一个人住院治病。

&ep;&ep;小老太以前是工厂会计,生病后,厂里给了她一笔钱,辞退了她,她只能外出打工。一开始当钟点工,兼职做会计,后来一户人家开了高薪,请她当住家阿姨。这次发病了,小老太才搬出来,她对乐有薇说:“我就一句话,人得有钱。没病赚钱,有病治病。”

&ep;&ep;乐有薇出院那天,小老太带她去见一个休学中的女孩。女孩是从县市医院转来的,才20岁,刚被查出脑胶质瘤,恶性,月底去上海医院做手术,她很害怕,仍尽力安慰乐有薇:“你是良性的,不怕,位置不好也不怕。三个月后复查再看,先把这三个月过好。”

&ep;&ep;办完出院手续后,乐有薇陪女孩坐了半天才走。阳光漫天,她走出医院,为自己鼓劲,成为拍卖师,只做了“美人如玉”那一场拍卖会,总不能干一票就没了吧,所以,只要还活着,就继续做事,小老太是她的榜样。

&ep;&ep;手机一响,小老太发来信息:“你就当提前30年操心养老问题吧。”

&ep;&ep;乐有薇对着屏幕笑,让自己暂时忘记疾病。现阶段,她要挖空心思去攻克的,是个难搞的客户,用郑好的话说,既像狮子,还是老虎,很是凶猛。看外表是不像,但郑好说,不像更可怕,因为叵测,让你摸不准路数。乐有薇回想着秦杉的模样,当成玩笑听,一想起来就笑,再一想,又笑。

&ep;&ep;本地政府很重视扶贫工程,前些年在省道边建了安置房,江家林村民集中搬迁,重新聚集成村,村名定为江集,山里边的旧村庄还被叫作江家林。

&ep;&ep;田姐一路开车,乐有薇拿着地图一路问了好些人,才摸到江集村口。安徽颇有几个闻名遐迩的古村落,每年春天人山人海,但江家林凋敝多年,几十年前,村民就陆续往山外搬了,这样外出务工方便点。

&ep;&ep;车开到江集村口,乐有薇下车问路,村里一位老大爷说:“山路很不好开,你们开慢点,跟着我。”

&ep;&ep;乐有薇让田姐自由活动,自己走路去江家林。田姐张望:“还能往里边开,我开到车进不去的地方。”

&ep;&ep;乐有薇足尖点地,示意穿的是平跟鞋:“风景好,我想走走。”

&ep;&ep;约好会合时间,两人分开行动,乐有薇背着包,跟随老大爷向江家林疾行,聊了一路。老大爷说江集水电齐全,比以前在江家林改善了很多,但周边土地已有归属,村民无地可种,年轻的外出打工,妇女和老者则每天徒步回老村种地,往返至少一个半小时。

&ep;&ep;山路比乐有薇预想的更曲折险陡,巨石壁立,古藤盘缠,渐渐地,崇山峻岭之间,出现一座山坳,俯首望去,正是江家林。

&ep;&ep;从高谷走到山坳,已是十多分钟后。田间村民在劳作,地面很干燥,散落着细细碎碎的麦粒。乐有薇的故乡是地级市,她没在乡镇生活过,问了老大爷才知道,这是冬小麦,初夏是收获季节,今年热得早,前两天就开始收割了。

&ep;&ep;老大爷扛着锄头,乐呵呵走了。乐有薇向前走,田埂上有几棵刺槐,枝繁花盛,风来,花瓣飞散。正午亮白的日光下,古村落遗世而立。

&ep;&ep;乐有薇先是听到了孩子们的欢叫声,然后才看到秦杉。

&ep;&ep;天空湛蓝,村外的稻场上,堆满了金黄色的草垛。秦杉和孩子们分头坐在一个个草垛上,操纵着一架架电动飞机。

&ep;&ep;像一个个高高在上的王,坐在他们各自的江山上。

&ep;&ep;阳光刺眼,飞机们闪着光,或侧飞,或盘旋,或俯冲,炮弹突突有声,在进行一场战役。

&ep;&ep;清一色的黑色飞机,一团混战,他们是怎么分清谁是谁的?

&ep;&ep;乐有薇摘下墨镜,立在原地,盯着秦杉看。白色t恤,仔裤,头发剪得很短,看着硬硬扎扎,他一边看天上战况,一边在遥控机上操作着,嘴唇抿成一条线,相当的专注。

&ep;&ep;一番排兵布阵后,秦杉侧过脸,看到了乐有薇。他立刻看向她左上臂,乐有薇明白他在关心她的伤势,顿觉温暖,满不在乎地做了个伸展动作。

&ep;&ep;秦杉笑开了,乐有薇也笑了,有一说一,他笑起来还是很活泼的。

&ep;&ep;右边草垛上的小男孩冲秦杉喊道:“队长,快点!”

&ep;&ep;孩子们都看到了乐有薇,乐有薇抬起两指,向队长敬礼:“你们先玩。”

&ep;&ep;队长嘴角噙着笑,投入战斗。他头顶空战局势风云变幻,口中忽地嗬嗬作声,手忙脚乱一通战术调整,孩子们也大呼小叫起来,乐有薇看乐了,大开门玩起游戏居然是个小可爱,不像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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