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突然,我听见了吴敬丰声嘶力竭的哭喊:“青华,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是不想让你再这样痛苦下去,你痛苦的时候,爸爸更痛苦啊!”

&ep;&ep;我吃惊的回头望去,发现吴敬丰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付玉依旧那样痴痴的坐在地上,望着天空。

&ep;&ep;其实,这等于是认罪了,是吴敬丰杀死了小青华,而且看付玉的状态,她也应该知情。

&ep;&ep;现场突然安静了,除了吴敬丰仍然在大声的哭喊着,其他听不见一点声音。围观的群众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想不到有父亲可以下狠

&ep;&ep;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而且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的、慢慢的淹死。

&ep;&ep;“没想到,我们的推断,这么快就印证了。”李法医安慰似得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去殡仪馆解剖,你去不去?要不,你就别去了,估

&ep;&ep;计你看不下去,而且既然是你的熟人,按规矩,你得回避了。”

&ep;&ep;我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李法医说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愿意看到的情节这么快就看到了,一时间让我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ep;&ep;“喂,没事吧?”李法医关心的问道。

&ep;&ep;“没。。。没事。”我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喷涌而出,为了可怜的小青华,为了这对苦命的夫妇,“你刚才说什么?解剖?这

&ep;&ep;还需要解剖?”

&ep;&ep;“是的,解剖是必须的,扎实证据。既然是故意杀人案件,就必须要起诉了,是需要证据的。”

&ep;&ep;听见故意杀人几个字,我的身体一震,真的不愿看到这对可怜的夫妇走上断头台。

&ep;&ep;“可是,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痛苦啊,法律真的是无情的吗?”我说,“虎毒不食子,谁会没事杀死自己的孩子?”

&ep;&ep;李法医耸了耸肩,算是表示理解我这个学过法律的人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接着说:“我们解剖尸体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明确孩

&ep;&ep;子生前的疾病状况。既然是绝症,而且是很痛苦的绝症,我相信我们把这个写进鉴定书,会是减轻他们夫妇罪责的有效证据吧。”

&ep;&ep;李法医说的这句话很实在很有效,法医的职责也包括明确犯罪分子的责任。听了李法医的话,我的内心顿时安宁了很多。

&ep;&ep;既然不能参与解剖,我就提出要求和民警一起带吴敬丰夫妇去派出所。有法医参与讯问,对于民警来说自然不是坏事,于是,我坐上了去

&ep;&ep;派出所的车。很快,案件移交到了刑警队,我跟着刑警们走进了刑警队的审讯室。

&ep;&ep;审讯室里,吴敬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实在是治不起了,而且每次看见青华头痛、呕吐的样子,看着他越来越斜视的眼睛,看着他

&ep;&ep;饿的头晕却吃什么吐什么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和刀割的一样。医生说救活的希望几乎没有,何必再让他受这么多痛苦?每天都要打吊针,有的

&ep;&ep;时候他不能吃,还要插胃管,我没法看着他这么痛苦,没法看着。昨天我和付玉商量过后,回到病房发现小青华自己在病房外玩,于是我就带

&ep;&ep;他出去,吃了顿肯德基,他最爱吃肯德基了,我想在他临走前给他最喜欢的。在肯德基门口,看见有一根竹棒,我就带上了。本来想用棒子打

&ep;&ep;死他的,可是实在下不去手啊。后来他走到池塘边玩,我就推他下了水,没想到他浮了起来,并且喊着爸爸爸爸,他一定以为我是和他闹着玩

&ep;&ep;的。我狠了心用竹棒顶住他,把他顶下水,他抓住竹棒挣扎,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在挣扎。他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不动了,眼神里都是惊恐和不

&ep;&ep;解,他肯定想不到他的爸爸会要杀死他。我永远忘不掉他的眼神,永远忘不掉。”

&ep;&ep;吴敬丰一边低声的交代着案情,一边默默的流泪,眼泪浸湿了他的前襟。不仅是他,我和审讯的民警都不禁动容。

&ep;&ep;走出刑警队,发现去寻找作案竹棒的技术员已经将竹棒提取回来,看来这个案子是铁板钉钉了。

&ep;&ep;破案以后,我没有丝毫的愉悦,却是满心的惆怅和郁闷,为了这对苦命的夫妻,为了这不知是错了还是对了的犯罪行为。

&ep;&ep;我坚信,吴敬丰夫妇是不会被判处极刑的,但我却不确信,他们的心会不会就这样死了。祝愿他们能够走出这段阴霾的历史,承担了应该

&ep;&ep;承担的刑事责任后,好好的生活。

&ep;&ep;第八案】白色编织袋(1)

&ep;&ep;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但是我的心情却一直非常的好。我很顺利的通过了中国刑警学院的论文答辩,拿到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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