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手上的颜料,这才宠爱地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脸颊,“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找我?”

一看一个准,一猜一个透。

“……”

裴意想起自己来找许容的真实目的,隐约有些难以出口。

他思考了几秒,改口发问,“容爸,你和彦爸是怎么认识的?谁追得谁啊?”

许容有些诧异裴意的提问,眸光中多了一丝探究。

要知道,裴意从小就表现得乖巧有分寸,从来不会好奇探听他们两位家长的,现在怎么突然好奇这事了?

裴意见许容眼色微变,连忙收起话题,“我、就是随便问问。”

许容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安慰,“没事,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裴意已经成年了,既然会出现这样的提问,十有八/九是在感情上有了冒头情况。

他这个当爸爸的,不仅要学会倾听,更要学会分享和正确引导。

“你知道彦爸比我小六岁吧?”

“嗯。”

“当初,我刚当上大学的国画助教,而你的可言小姨选修了我的课,有一会儿你彦爸为了接小姨放学,装成学生来旁听,结果就被我抽起来回答问题。”

宗柏彦对于国画一窍不通,再加上年轻时混不吝的张狂劲,随便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就把许容气得够呛。

“我那时候年轻,师龄本来就不服众,这天生的性格说又说不过他,一来二去,差点被气得红了眼。”

裴意原先只是随口提问,这会儿倒是真有了兴趣,低声吐槽,“啊?彦爸年轻时那么‘混’啊?”

“嗯。”

许容笑笑,“仗着家里有钱,也是个能闹腾的主儿。”

唯一算得上优点的是,他闹归闹,但有分寸,也从来不玩弄其他人的感情。

“玩闹争执到最厉害的时候,正好下课铃响,我那会儿一时绷不住,说来丢脸,但的确是红着眼、拿起东西就快步离开教室。”

这下子,紧张的人轮到了宗柏彦。

“你彦爸应该是知道自己闹狠了,可能也察觉到了情绪不对劲,所以就跟着出来,说是要请客赔罪。”

这不,一来二去就黏上了。

裴意听见许容的回忆,不着痕迹地做了对比、摇了摇头。

二哥和彦爸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同样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他做事比年轻时的彦爸稳妥多了,也从来不会惹任何人哭。

裴意察觉出许容的分享态度,好奇继续,“容爸,那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彦爸?你们俩是谁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

许容就猜到自家小猫会有这层追问,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小意,当你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听到什么事情都容易联想到那个人的时候。”

“看到对方和其他人走得近,就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

“只要想到两人最终会形同陌路、就难受酸涩的时候。”

“每一个这样的‘时候’都足够验证一句——你对那个人是有感觉。”

许容故意改变了讲述视角,旋即又拿自己举例子,“就像彦爸那样,起初跟个黏人小狗似的,我怎么拒绝、怎么赶都赶不走,再后来一想到他有可能不在我身边,心里就空落落的。”

“……”

心里空落落的?

裴意垂下眼睑,忽地想起自己上周误会薄越明和杨可霖、甚至听说对方有心仪对象时的那种无所适从的酸涩感。

许容看出裴意的出神,低声试探,“小意,你和越明怎么了?”

裴意顿时慌张,“容爸,我没有!我和二哥没怎么了!”

许容笑了笑,“你还想要瞒我啊?你喜欢上越明了,是不是?”

“……”

裴意听见这声近乎直白的追问,从上周起就在拉扯的心弦崩断。

他对上许容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眸,认命地点了点头,“容爸,我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或许是暑假时的那场不可言说的梦境,以及醒来后薄越明给予的安慰,也或许是在更早之前——

等到裴意反应过来时,他对薄越明的感觉就已经超越了那层界限。

他纠结了一周,还是不敢轻易踏过去。

“变了就变了。”

许容试图打消裴意的顾虑,又给予他充分的肯定,“小意,你已经成年了,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和感情做选择。”

“或许你还没有完应变的能力,但凡事都有容爸和彦爸做你的靠山,明白吗?”

裴意心里还存了一份顾虑,“容爸,我喜欢、喜欢二哥,没关系吗?”

许容眉心微蹙,然后就听见自家小孩不确定地坦诚,“你和彦爸领养我,不是因为想要让我……”

这话还没有说完,许容就已经明白了意思,严肃打断,“裴意,你听清楚了——”

“嗯?”

“我和彦爸领养你、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不是为了表面上的传宗接代,而是因为喜欢、是因为爱。”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同性还是异性,我们只要你幸福。”

“越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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