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矿石太硬太尖锐了,刺入了皮肉,可能还磕着了筋骨……她咬着下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疼得头脑发晕,随手乱抓地上的碎石和岩砾,捏紧,直到手里都有了湿润的感觉,鼻子里闻到了血腥味,才等到疼痛慢慢缓下来。

&ep;&ep;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和野生动物一样,受伤,疼痛,第一反应不是□□哭泣,而是忍耐,不吭声。

&ep;&ep;身边没有同伴没有亲人没有心疼你的人,哭泣和□□又有什么用呢,白白浪费体力,还可能招致危险。

&ep;&ep;她等着疼痛慢慢缓过来,绷紧身体,小心挪动着往后找到略微平整的石块坐下,又慢慢调整把腿伸开,咬牙看着自己又烂了一块的布裙。

&ep;&ep;罪魁祸首的碎石还粘在她膝盖上,尖锐的一头扎进了她膝盖的皮肉,血渗出来,湿了一小片裙子和里绔。

&ep;&ep;她咬牙伸手去拔,这才发现左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

&ep;&ep;举到面前一看,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矿石。

&ep;&ep;可奇怪的是,矿石下部有一个方整的突起。

&ep;&ep;整齐得太过了,她好奇之下,仔细对着光看,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被凝结在矿石里,看边缘十分整齐,应该是一个铁牌之类的东西。感觉像是石头形成时被压在里头的,就像琥珀中的虫子一样。

&ep;&ep;可是矿石形成要多少万多少亿年,那个时候人类文明还不存在吧?怎么可能有这样工业化的冶炼产物?

&ep;&ep;她忍着好奇,先放下来,首先处理膝盖的伤,粘在膝盖上的碎石的尖端入肉一分,倒是不难拔,狠狠心一下子拔下来,血又渗得更多了,她撕下摔碎的布裙上的一条,把伤口捆住止血,这才有心思能继续看刚才左手那有点奇怪的石头。

&ep;&ep;果然,好像是什么铁牌被粘结在矿石里面。

&ep;&ep;拔不出来,仿佛天生如此,浑然一体。

&ep;&ep;她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凿子,先是一点点凿,效果并不很好,弄了会也没刨出多少,干脆就开砸,这矿石看着质地比较疏松,不如那里头的铁牌坚硬,她有点失去了耐心,也怕晓花婶要过来了,所以便用凿子砸石头。

&ep;&ep;居然还挺容易,不过几下,那矿石就碎了,而里头的铁牌状物体剥离开来,几乎和矿石没有什么粘连。

&ep;&ep;庞脉脉用带血的手捡了起来。

&ep;&ep;她略挪动了一下,就着阳光细看,果然是个方形的铁牌,上面还有个孔,似乎可以栓根绳子系在脖子上,和她的掌心的一半大小相仿,上面既没有花纹也没有半个字,但不知道为何,庞脉脉就是觉得它很有质感。也许因为它整齐如天生的边缘,也许因为它不薄不厚,亦或者,是因为它在阳光下玄黑色中隐隐带着紫色的光泽流动。

&ep;&ep;庞脉脉看了就有几分心动,便将它藏在了怀中,打算晚上回去无事给它编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ep;&ep;铁牌触肤冰凉,但是过了一会儿,便与体温同化了。

&ep;&ep;这么一番折腾,腿上痛楚倒是轻了。

&ep;&ep;这时候洞口突然一黑,庞脉脉吓一跳,一抬头,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穿着利索的青布棉袄,但是袖口前襟都有点磨损的中年妇女。

&ep;&ep;“晓花婶……”

&ep;&ep;“你个偷懒耍滑,死不要脸的丫头!”对方恶狠狠开骂:“你要赖到吃晌午饭吗?你这是要现挖矿?我们好吃好喝是供着你来游山玩水的?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了?我们收留你,给你顿顿吃饱,你倒好,不过是来背个生铁坯都偷懒!”

&ep;&ep;晓花婶骂了好一阵子看到她膝盖上的血,顿了顿,又开骂说:“没用的丫头,我就说老郭是个蠢蛋,找个小丫头做学徒有什么用?没力气打铁也就算了,连走路都能摔跤!还不快死起来!”

&ep;&ep;庞脉脉垂下眼帘。

&ep;&ep;所谓的“好吃好喝,顿顿吃饱”,大概就是指早晚两顿玉米粥,每顿一小碗,就着一点点菜。

&ep;&ep;唔,至少自己成功减肥了。

&ep;&ep;就是走不大动路了。

&ep;&ep;郭铁匠倒是想找个棒小伙做学徒呢,可惜这村里已经没有男孩子肯来他家做学徒了。

&ep;&ep;又不肯教手艺,又要干许多重活,早上三更起,晚上半夜睡,家务全包,剩饭都没份……

&ep;&ep;除了自己,谁会来受这样的罪呢?

&ep;&ep;至于说庞脉脉为什么会在这个小村子里当铁匠学徒,说起来话就长了。

&ep;&ep;首先,她就不该喜欢上鹦鹉,继而喜欢上各种鸟类。

&ep;&ep;本来没想过这是个危险的爱好,然而天意难测,不过是在山上抓拍野生鸟类时退错了一步,就滚下山崖,落到了这里。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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