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任非环抱双臂,微微偏头,挑着眉梢睨了对方一眼。

&ep;&ep;这法医还好意思嫌弃他不懂装懂,他还嫌弃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不专业呢。像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放胡雪莉嘴里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ep;&ep;不过他也不好吐槽,点了点头,拿上了东西准备撤,临走的时候,死乞白赖地跟刚才看他证件的那名管教说:“曹哥,明天化验结果出来了,麻烦您跟我说一声哈。”

&ep;&ep;市公安局长家的小公子,性格里有个不好不坏的特点——大咧咧的自来熟。

&ep;&ep;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监狱管教名叫曹万年。

&ep;&ep;刚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恶劣地竖着大拇指称赞了一句:能操万年,嗯,这名字霸气!

&ep;&ep;再三嘱托万年哥明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任非手机的微信铃声响了几响,他打开一看,是下午托石昊文帮他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ep;&ep;——钱禄,男,38岁,4年前因强奸和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1年后因表现良好被减成无期,后来一直在东林监狱服刑,为人孤僻,没有直系亲属。

&ep;&ep;这条消息下面,是石昊文用手机从显示器上拍的一张照片。本来就年代久远,资料库里存的报纸扫描件再用手机拍出来,画面模糊得像是打了马赛克。

&ep;&ep;——也多亏打了马赛克。

&ep;&ep;就是这样,任非仔细看明白之后,都脸色一变,刚才在法医门诊里看完全身泛红死者就开始隐约有反应的胃口,此刻差点翻江倒海的好悬没吐出来。

&ep;&ep;图片上是个赤裸的女人,仰面朝天地大睁着眼睛,双手被木楔钉死在地上,从大大张开的两腿之间,红的黄的肠子被掏出来,流了满地……

&ep;&ep;那个场面,骇的任非差点没甩手扔了手机。

&ep;&ep;他心里一个劲儿地骂“卧糟”,闭了闭眼睛,稳定了下情绪,才又深吸口气往下看去。

&ep;&ep;图片下面,还有石昊文发来的一句话:

&ep;&ep;——之所以当初判死缓,就是因为这起案子社会影响极其恶劣。钱禄活生生从被害者下体中将内脏掏了出来,死者是在经历极度的痛苦中逐渐丧失生命的。据当时的报道说,从女人下身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身下好大一片土地。

&ep;&ep;“妈的!”任非看完,猛地闭上眼睛,他死死握着手机,如同抓着当年这个强奸杀人犯的喉咙……

&ep;&ep;石昊文发来的是里面那名刚刚被解剖的溺死囚犯的资料。

&ep;&ep;今天在监狱溺水死亡的那个人就是钱禄。

&ep;&ep;任非不知道素未相识的死者竟然有这样一段犯罪经过,如果他知道的话,或许他压根就不会在这里枯坐大半天浪费时间。

&ep;&ep;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那种人渣就这样痛痛快快的死了……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了。

&ep;&ep;…………………

&ep;&ep;…………

&ep;&ep;梁炎东是在医务室醒过来的。

&ep;&ep;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直到嗅着双氧水的味道,确定在医务室内忙碌的是一个女人脚步声的时候,他才慢慢有了动作。

&ep;&ep;他尝试着转头——脖颈没有问题,脖子上被绳索勒伤的地方随即传来钝痛和毛针刺入般的麻痒,他从鼻子里微微倒抽了口气,本能抬手要摸摸脖子上的伤口,一动之下才发觉,自己的一只手是被手铐锁在铁床栏杆一角的。

&ep;&ep;他试图坐起来,手铐与栏杆之间持续发出清脆的金鸣,引得正在整理医疗用品的医生疾步走过来查看。男人沉黑中泛着血丝的眸子迎上去,狱医韩宁宁脚步微顿,随即笑起来,“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怪吓人的。”

&ep;&ep;“……”梁炎东沉默着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深邃的眸光微微收敛,习惯性地扫了眼所处的环境。

&ep;&ep;——十五监区的医务室跟两年前他最后一次来时比没什么变化,靠窗的那边放着狱医的看诊台,看诊台左面靠墙是两个放资料的大柜子,柜子上面挂着四个写着各种规章制度的宣传板,柜子对面就是梁炎东此刻坐着的病床,两张床并排放着,看诊台的正对面,靠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备忘用的白板,上面的告示板一个贴着值班医生的名卡,一个写着医务室工作制度。

&ep;&ep;不同的是,印象中两年前从资料柜上方到门角之间是拉了一条晾衣绳的,如今晾衣绳没有了,一些需要及时清洗的医用物品,零零落落地挂在医务室各个有棱角的地方。

&ep;&ep;韩宁宁是这所监狱里,少数几个人梁炎东又过较多交集的人。当初梁炎东被诊断为失语症,很长一段时间,就是韩宁宁在给他做心理疏导和复健治疗。虽然没有效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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