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璇!”

&ep;&ep;阿殷猛地坐起,背脊上的衣衫被早已被冷汗浸湿,随意一拧都能拧出水来。她缓慢地环望四周,是她的厢房,摆设如此熟悉。

&ep;&ep;她像是做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ep;&ep;如今醒来竟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乱感。

&ep;&ep;她微微一动,只觉虎口处又酸又胀。她出神地看着。忽然,有衣袂窸窣声响起,不多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阿殷的面前。沈长堂握住她的手腕,带有凉意的药膏涂上了虎口。

&ep;&ep;她的手一僵。

&ep;&ep;过去几日的回忆才慢慢地涌回。

&ep;&ep;不是噩梦,是真的。

&ep;&ep;那一夜她的理智崩溃,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似的,谁也不能碰阿璇。她已经不记得怎么回到宅邸,也不记得大夫说了什么,只记得永平的大夫那么多,个个都摇着头,让她尽快准备后事。

&ep;&ep;她守在阿璇的面前,不让任何人碰她,但凡过来的不是被她骂一顿,就是她动手打一顿,就连父母过来也被她吓呆了,宅邸里没有人能压制得了她。

&ep;&ep;直到三天后,滴水未进的她彻底晕倒。

&ep;&ep;她觉得整个人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像是把内心最狂暴的一面彻彻底底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ep;&ep;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有沙子磨砺:“我妹妹呢?”

&ep;&ep;沈长堂道:“在她的房间里,我吩咐过了,没人敢碰她。”

&ep;&ep;听到碰之一字,阿殷整个人抖了下,她哆嗦着道:“阿璇她……她……”话语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她自欺欺人地道:“我要去看看她。”

&ep;&ep;刚动了下,脑袋就有眩晕传来,她扶住床栏。

&ep;&ep;沈长堂稳住她的腰肢,道:“她还有气,你别紧张。”

&ep;&ep;此话一出,阿殷紧绷的神经才松了开来。一松开,整个人都倒在床榻上。她多怕一个不小心,连妹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ep;&ep;沈长堂心疼极了。

&ep;&ep;他道:“你好好歇息,事情我来处理。”说着,便要起身。此时,他的袍袖被轻轻扯住,微微侧首,只见她一脸固执地看着他:“我冷静下来了,我也可以处理。”

&ep;&ep;沈长堂道:“你处理,我处理,都一样。”

&ep;&ep;阿殷问:“事情暴露了?”

&ep;&ep;他颔首,又道:“既然暴露了,便顺势而为,正好我也能光明正大处理你这边的事情。我已让人广招天下有才之士,不错过任何一个神医。”

&ep;&ep;这种时候,阿殷觉得身边的郎君英勇而伟岸,像是一座大山,又像是一片屋瓦,能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排除万难。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万事有他。

&ep;&ep;心彻底平静。

&ep;&ep;她拉着他的手坐起,问:“陆岚人呢?”

&ep;&ep;“尸体还在。”

&ep;&ep;阿殷道:“死了便死了,尸体不用给我留着,其实我要感激她,若不是她,我一辈子也无法硬起心肠。”现在她明白得彻底,对待所有敌人,不能心软,一定要斩草除根。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要处理便给你处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陪着阿璇。”

&ep;&ep;那一日姜璇的刀伤是在胸腹上,非常接近左胸,血流了一地,又多又腥,好不容易才止了血,却又发起高烧,令在场的几位永平颇具盛名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ep;&ep;阿殷凝望着榻上的阿璇。

&ep;&ep;她闭着双眼,若非脸色白如纸,呼吸薄弱了些,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ep;&ep;“阿璇,等你醒来了,我们就去看庙会。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庙会了,你好起来了,我天天陪你去看。”

&ep;&ep;榻上的阿璇没有半点反应。

&ep;&ep;阿殷说了许多话,可惜姜璇就跟睡着了一样。屋里很是安静,所有侍婢都被阿殷赶了出去,她说着说着总怕她的呼吸就没了。好几次手指颤抖着伸向她的鼻间,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才听到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声。

&ep;&ep;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里,三番四次。

&ep;&ep;屋外传来敲门声,进来的人是范好核。他道:“大姑娘,李蓉过来了,说是有话想和你说。”阿殷看着姜璇,摇首:“我谁也不想见。”

&ep;&ep;范好核道:“李蓉说她有救璇姑娘的法子。”

&ep;&ep;偏厅里。

&ep;&ep;李蓉有些忐忑地等待。那一日对李蓉而言,就像是噩梦一般,比当幌子还要可怕。一对比下来,不嫁给穆阳侯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ep;&ep;她忘不了那一夜阿殷的疯狂,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