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载坖对此倒没什么稀奇的,一个大海商,带着巨额现银来到京城,还能有什么大事。

&ep;&ep;对于王直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

&ep;&ep;可王直并不这么想,在他的眼中,面前年轻的过分的裕王,竟然有种深不可测之感。自己在他的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ep;&ep;“殿下慧眼如炬,王直正是为此而来。”王直微一愣神,便点头坦然承认。

&ep;&ep;怎么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直也光棍的很。

&ep;&ep;“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从何处入手?”朱载坖笑问道,他对于王直的门路非常有兴趣。

&ep;&ep;一个半商半匪的家伙,竟敢带着大笔的银子入京撬动国策,也不知道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有这把握。

&ep;&ep;“我这里有浙江巡按监查御使胡宗宪大人的书信,他受当今信任保境安民。对于沿海一带的倭乱根源,深有研究。”王直露出钦佩之色道:“胡大人除了能带兵,对倭寇剿抚并用外,更是看得深远。他说,自封海以来,内外交通往来断绝,吾中国之丝绸茶货为外邦所垂涎。往往有些许流出,便会一本万利。”

&ep;&ep;“世人好利,多为此奋不顾身前扑后继,屡禁不止。遍览史书,唐宋不曾海禁,内外货物勾通繁华,亦无海匪之乱。海禁之策适于本朝之初,而今时移事易,禁海不如疏通往来,使民得利而海乱自平。”

&ep;&ep;王直也是大胆,海禁之策可是大明太祖所订国策。他一个海商当着太祖的子孙,说禁海已经不适用,和找死差不多。他也是在赌,赌朱载坖不会当然发怒砍了他的脑袋,赌朱载坖是个开明的亲王。只因他先前在裕成超市里,对于朱载坖的开明印象极其深刻。

&ep;&ep;事实证明王直赌对了,朱载坖对于王直海商的身份并无歧视,而且对于开海也非常理解。

&ep;&ep;按理说,这种事在后世都是常识性的认知,可在这个时代,还是惊世骇俗的说法。只因大家伙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事情是否合理,而是看是否犯禁。

&ep;&ep;更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官员,利用海禁谋取利益打击政敌,甚至是互为奥援结成党羽。一句祖宗成法,便能大杀四方,让所有有心变革的朝中大臣都望而却步。

&ep;&ep;到了后来,别说朝臣,就是皇帝自己都不敢轻易提起这个话题。开海这个事,也就是耽搁了下来。

&ep;&ep;自大明开国至今,只有明成祖朱棣在位时期,派出郑和七下西洋。但那也只有二十七年,便被后来者骂为劳民商财,从而戛然而止。

&ep;&ep;原本大明可以继往开来,开拓万里波涛扬国威于世界,但终于敌不过目光短浅之人的攻讦。

&ep;&ep;朱载坖收回思绪,看向王直。

&ep;&ep;王直此时心中忐忑无比,额头都见了汗。

&ep;&ep;“胡大人是个有见识的。”朱载坖点头认可道:“能说出这些话,便比朝堂上九成的大臣有眼光。只是知易行难,要想做成此事阻力重重,不可冒然行事。”

&ep;&ep;这种老成持重的话,从裕王这么年轻的人口中说出来,让王直感觉非常的不真实。

&ep;&ep;但裕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可没胆子质疑。

&ep;&ep;急忙一躬身,王直小心的问道:“依殿下之见,我应该如何去做。”

&ep;&ep;朱载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个王直很上道。他现在对于朝堂没有任何的影响力,也不能去结纳朝臣。可是一个堂堂的王爷,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那就显得掉价了。

&ep;&ep;因此,朱载坖有意让王直成为自己麾下,做他的代理人。

&ep;&ep;“胡巡按既然给了你书信,那就不能浪费。依着你们之前的安排,你可照旧去拜访。”朱载坖笑着说,但话锋一转道:“但是不要直接给银子,这样做事太过粗糙,朝臣都是读书人要的是脸面。你不如这样做……”

&ep;&ep;朱载坖将自己的想法告与王直,王直是真的眼都直了,张口结舌半天合不拢嘴。这、这件事还能这么做,裕王真的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吗?这主意,分明就是一个修炼有成的老狐狸精,才能干得出来的。

&ep;&ep;以王直的阅历,惊讶之后便很快强自镇定下来。只是越想越觉得,裕王殿下的说法更加合理。

&ep;&ep;自己带着大笔的钱财进京,给这些朝臣行贿,也只是一锤子的买卖。而且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一点也不痛快,虽然最后扭扭捏捏的收了钱,但还觉得有辱斯文,弄不好最后还要因此坑自己一把。

&ep;&ep;依裕王的办法,就是请这些人给自己写上几幅墨宝,然而银子也不直接给,而是给成了裕成超市的股份作为润笔酬谢。自然,银子也就给留给了裕王来运作。

&ep;&ep;这样一来,既保全了这些朝堂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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