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哼了一声,拔脚就走。

&ep;&ep;丫鬟想追他,扭头看看正院,又怕叶碎金唤她,再扭头,那臭小子一身黑衣已经隐匿在夜色里看不见了。

&ep;&ep;跑得真快!

&ep;&ep;丫鬟跺跺脚,转身回去了。

&ep;&ep;正房里出来了别的丫鬟,看见她,招手:“唤你呢。”

&ep;&ep;又道:“在东间里。”

&ep;&ep;西边是寝卧,东边的次间和梢间作宴息室。

&ep;&ep;丫鬟匆匆进去,叶碎金问她:“他怎么说?”

&ep;&ep;原来是知道她必会追出去教训段锦那小子。

&ep;&ep;丫鬟忙为段锦解释,把他的原话复述了一遍,道:“他是为着主人。”

&ep;&ep;“我知道,他从来都是为我。”叶碎金的唇边,漾起淡淡笑意。

&ep;&ep;丫鬟心痒,觉得自己那聪明必须也得让叶碎金知道,遂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ep;&ep;让阿锦给赵景文做弟弟?

&ep;&ep;叶碎金扯扯嘴角:“他不配。”

&ep;&ep;丫鬟困惑。

&ep;&ep;谁?

&ep;&ep;到底是谁不配谁?

&ep;&ep;叶碎金盘膝坐在炕上,盯着桌案上散落的信件、文书、账目,黑黢黢的眸子,目光却好像落在空气里。

&ep;&ep;主人魇了一场,醒来后,比从前变得吓人。

&ep;&ep;丫鬟也不敢再多问。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叔叔:指小叔子。

&ep;&ep;古人喊亲戚通常随孩子喊,“叔叔”意思是“(孩子他)叔叔”。

&ep;&ep;第6章先生

&ep;&ep;赵景文清晨醒来,叶碎金已经洗漱完,丫鬟们在给她梳头。

&ep;&ep;她今日与平时不同,破天荒地竟梳了稍稍复杂的发髻。她以前是最不耐烦这个的,常恨不不能像男人那样扎个顶髻就行了,方便她跑马打拳耍枪。

&ep;&ep;叶碎金闻声转过身来:“你醒了?”

&ep;&ep;果然是人要梳妆,这样的发髻梳起来,她明艳年轻的面庞忽然就多了几分雍容贵气,更符合她叶家堡堡主的身份了。

&ep;&ep;真真戳到了赵景文的心坎里。

&ep;&ep;他套上衫子,走到她背后,按住她的肩膀给她按摩,笑道:“怎起得这样早?”

&ep;&ep;叶碎金撩起眼,从铜菱花里去看赵景文。白天看,真是更俊。

&ep;&ep;人若生得相貌好,真的占很大便宜。

&ep;&ep;叶碎金在镜子里扯扯嘴角:“辛苦了。”

&ep;&ep;至于辛苦什么,只有两夫妻心里明白。

&ep;&ep;叶碎金年轻时候,只当这全是该当的。

&ep;&ep;但叶碎金做过皇后,见过皇帝赵景文施恩临幸后宫的模样。当然,赵景文在中宫不敢露出这种施恩的嘴脸,否则他的皇后就敢把他踹到床下去。

&ep;&ep;正妻到底是和妃妾不一样。

&ep;&ep;这也是裴莲恨她的主要原因。

&ep;&ep;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是另一个人毫不在意的,怎么能不恨。

&ep;&ep;但叶碎金重回年轻时候再看眼前的赵景文,才恍然发现这时候的他是多么卖力地在每一处细节上讨好她。

&ep;&ep;有一种莫名的荒谬好笑之感。

&ep;&ep;很想按着皇帝赵景文的狗头让他也回来看看,看看他自己小心卑微的模样。

&ep;&ep;赵景文笑得非常舒心。年轻夫妻房事和谐,自然就舒心。

&ep;&ep;叶碎金推开他:“去洗漱吧,待会正堂里大家伙要碰个头。”

&ep;&ep;赵景文道了声“好”,脚步轻快地去了。

&ep;&ep;用罢早饭又稍待了片刻,夫妻一同往正堂里去。

&ep;&ep;正堂是做议事用的,高大开阔。

&ep;&ep;正中的座位铺着虎皮,这是叶碎金的父亲亲手打的,铺在这堡主的座椅上,极是威风。

&ep;&ep;但夏日里为了凉爽,又在虎皮上垫了柔软透气的簟席。

&ep;&ep;正堂两侧,左右各有两排座椅,大多数时候坐不满,像今天这样的会议,其实坐不满前排,但前排空着些椅子,仍是有人坐在后排的。

&ep;&ep;见叶碎金夫妻迈进来,众人利落起身,纷纷行礼。

&ep;&ep;左边前排的人唤:“六娘。”

&ep;&ep;这是亲族。因叶碎金在她这一辈的族姐妹中行六。

&ep;&ep;右边的人称:“少堡主。”

&ep;&ep;这些个人有武人装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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