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八万四千尘劳,无量无边困厄,出入红尘皆是缘。”花无尘眯眼笑道,“施主不知我过去,何来评判我如今?”

&ep;&ep;这倒是有理,霍闻继续试探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ep;&ep;“若是说君子,确当不应立于危墙之下。然则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花无尘取出金刚伞,眯眼笑道,“李言敬在封地保花氏一族不受人侵扰,我自当是要以恩报恩。如今我要杀了霍公子你,为的是天下大义,倒也与政治与李言敬分毫无关。”

&ep;&ep;天下大义?

&ep;&ep;不等霍闻思索,佛珠猛地甩过来,力道甚重,又是出其不意,孤鸣剑被撞得嗡嗡作响。

&ep;&ep;墨色长帛直线卷出,卷的却是花无影手中的长剑,明光璀璨。

&ep;&ep;慕容沉璧当即错身而上,银光一缕,幻化成万道剑花,直逼花无尘命门而去。她一生之中几乎全是血光之灾,除去十岁前的劳苦做工,其余的日子便是在杀人。杀得多了,得心应手,即便目不能视,也依旧辣手不改,招招全往致命处。

&ep;&ep;杀手和剑客最大的不同,在此刻尽显。

&ep;&ep;霍闻一招一式端稳,真气游走间是大开大合的打法。

&ep;&ep;而慕容沉璧则是舞剑炫目生花,声势汹汹,其实只在点戳花无尘胸前腋下破绽,真气并未推送多少。

&ep;&ep;花无影失了佩剑,并不入场相斗,仇心也似乎并不在意,只嘲讽道:“花无尘,你真是不自量力。”

&ep;&ep;这句话倒是也没说错,十招开来,金刚伞被迫打开,花无尘高声道:“小公主,杀一人以救天下人,孰轻孰重,难道这个道理你竟然不懂吗?”

&ep;&ep;慕容沉璧倒悬长剑,虽感莫名其妙,但是声线清丽道:“天下人与我何干,只要我的心上人平安无事,天下人便是死绝了又如何!”

&ep;&ep;其旁墓道又冲出来一拨人,正好听到这毒辣言辞。

&ep;&ep;秦野一怔,看向场中身影相随的霍闻夫妇二人。

&ep;&ep;国仇家恨,生死两别,他终于明白慕容姑娘一颗心只在霍闻身上,他是再无机会的。

&ep;&ep;想来只要真心相爱过的人,哪怕失去了记忆,也不会失去相爱的感觉。

&ep;&ep;此话一出,慕容沉璧更是趁机长剑驱入,挑起花无尘手中金刚伞,顺势打将回去,借的竟然是花无尘自己打出来的真气。她面目清美,正如当年她母亲一般,花无尘吐出一口血来,惶然劝道:“太子妃,不可啊!不可啊!”

&ep;&ep;当年碧海道里,太子妃亦是如此孤注一掷,盗取走了天下至宝月影玉璧,要去救自己心上人的性命。

&ep;&ep;这才酿成灭国之祸。

&ep;&ep;花无尘却没时间再解释了,他死死盯着霍闻道:“今之……从政者殆而……霍公子……别忘了你说的话……”

&ep;&ep;金刚伞落地,花无尘成了伞下最后一个亡魂。

&ep;&ep;仇心没想到最后是慕容沉璧杀了花无尘。

&ep;&ep;她这一出手,一出言,狠决毒辣,场上众人面面相觑,竟然鸦雀无声。

&ep;&ep;霍闻提着孤鸣剑,环顾四周,有老有少,衣衫款式各不相同,大多数人他竟然都认得。

&ep;&ep;那日新婚,霍家堡广发请帖,来者甚多,各大门派说得上来名字说不上来名字的竟多多少少都送了人马贺礼赶来庆贺。他原以为是霍家堡广交天下好友,如今想来这些门派中人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p;&ep;刀山火海的一场屠杀,以魔教为首,各大门派作壁上观。

&ep;&ep;他怎能忘掉那一张张沉默看戏的脸。

&ep;&ep;自己和小玉被鬼手李奎子逼入绝境,场中从未有一人相帮。他本觉得小玉言辞过于狠辣,现在看到这群人的嘴脸,却又觉得小玉说得极对,天下人便是死绝了又如何!

&ep;&ep;他家破人亡之际,可有一人伸出援手。

&ep;&ep;残月心经,造化成仙,真是可笑可笑。

&ep;&ep;霍闻宁可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愿意家破人亡去造化成仙。

&ep;&ep;可是场上其他的人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一张张沉默的脸下其实是激烈沸腾的欲望,若不是为了残月心经,这帮人亦不会来参加什么杯茶宴请。

&ep;&ep;只是,碧海道向来都是传说。

&ep;&ep;就连皇帝李言庆灭了阳国后,花氏一族被流放贱籍,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碧海道。

&ep;&ep;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英雄帖上呢?

&ep;&ep;仇心也环顾四周,胸前真气激荡,大喝一声道:“十八年前,你们人人想要争夺残月心经,十八年后,你们人人依旧如此,当真是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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