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看见大客厅单独亮着一盏台灯,唯有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女生坐在光源边,手边一本书加一个玻璃水杯,十分的清简,他有些意外,正好那女生抬眼和他对望,瞬间让他有了错觉,好像隔着一片海,视线中浮现一个孤零零的小岛。

&ep;&ep;他止步,然后来到墙的一边,顺手帮她开了头顶的两盏灯,正要离开,听见她开口问道:“请问你,你也是来参加周五的读书交流会的吗?”

&ep;&ep;他转过身,回答她:“不是。”

&ep;&ep;“是吗?但我看你手上拿着一本书。”

&ep;&ep;“嗯,这本是教材。”他解释了一句。

&ep;&ep;“哦,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贸然搭讪实在欠些火候,仓促间收回了目光。

&ep;&ep;却没料到,他在她的搭讪后,很自然地走了过来,来到她的身边,礼节性地保持一个距离,借着光看她手边的那本书,目光安静地停留在那蓝白相间的书皮上,像是看一件尘封已久的东西,光默然地照亮了他那极为好看的侧颜,在这样一个清雅宁静的角落,一道修长的剪影定格在墙上,一种温和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服帖在她衣服上。

&ep;&ep;然后他缓缓地把手上的教材放在桌上,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举止妥当,礼貌地说:“其实我没想到近期办的读书会这么冷清,结果只有一个人,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捧场。”

&ep;&ep;柏子仁想了想说:“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路程也方便,离我的学校很近。”

&ep;&ep;“你在这附近读书吗?”

&ep;&ep;“对,我在工业大学读研一。”

&ep;&ep;他微笑了一下,但丝毫没有进一步打探她隐私的兴趣,而是拉回了主题:“你平常都喜欢读些什么书?”

&ep;&ep;“其实我基本不怎么读书。”柏子仁拿起手头仅有的书,“除了这一本,不过也是很久之前买的,最近在重温。”

&ep;&ep;他看着灯光下的书名,说道:“看得出有些历史了。”

&ep;&ep;“怪我没有好好保养。”柏子仁放下书,看了一眼他携带的教材,外面包着牛皮纸,猜不出是什么内容,但凭此可以知道他是爱惜书的人。

&ep;&ep;“你说你基本不读书,那是凑巧找到这里的?”

&ep;&ep;柏子仁沉默,在他墨色瞳孔的注视下,内心意外地起了一种以往从未产生过的变化。

&ep;&ep;“我是上网搜到的,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其实我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找一个人交流。”

&ep;&ep;他安静的神色表明正在耐心倾听她的话,并且不觉得她有多么异类:“很正常,有些话对陌生人反而更容易说出口。”

&ep;&ep;“真的?那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吗?”

&ep;&ep;“有,我猜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

&ep;&ep;柏子仁看看他的脸,又看看桌上那本包着封皮的神秘教材,慢慢地问:“这本是什么内容?”

&ep;&ep;“哦,这是一本哲学教科书。”

&ep;&ep;“啊?”她始料未及。

&ep;&ep;他伸手拿起那本有些厚的教材,坦然道:“其实是和我的工作有关。”

&ep;&ep;“你的工作?”

&ep;&ep;“我是一个教书匠,教的课程是哲学。”他说,“平常在这里做兼职。”

&ep;&ep;“哲学。”她轻叹,心想自己对哲学的了解仅限于课堂上那些最基本的定义,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于是费力回忆了一下,“是对世界本源的研究,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如果记得没错的话?”

&ep;&ep;他没兴趣在课外纠错,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温和直白地说:“哲学这个词源于希腊语,词源是爱智慧的意思,简单地说是一门能让人变得聪明的学科,同样也是一种日常生活中的思维方式。”

&ep;&ep;“那是我记错了?”

&ep;&ep;“不,关于哲学,至今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他说,“你说的也没错。”

&ep;&ep;柏子仁双手交叠在自己的书上,沉吟道:“嗯……听起来很有趣,可惜我读得太少,知识浅薄。”

&ep;&ep;“每个人的兴趣方向不同。”他说着又看向她手里的那本书,目光如宁静的浩瀚星辰,“就像是你喜欢的,我可能也一无所知。”

&ep;&ep;顺着他低下来的目光,柏子仁慷慨地把《漠漠的河》推至桌子中央,简单介绍:“这本书是我高一时候读的,算是青春类文学,大概讲的是一个少女休学后周游各地的故事。”

&ep;&ep;他伸手拿起她的书,垂眸详细地凝视封面。

&ep;&ep;正好让她看清楚他按在书上的那只手,修长干净,骨节有力,看起来十分舒服,重点是他拿书的姿态从容雅致,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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