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刚得自由,李敛抬脚就踹,林霄一个不防备跌进河里,水花高溅,打湿了船板。

&ep;&ep;张和才吓得哎哟一声,忙起身过来看。

&ep;&ep;“七娘,你生给他踹下去啦?!”

&ep;&ep;李敛环手仍是冷笑:“淹不死他。”

&ep;&ep;抿了下嘴,张和才回头看看无事一般的僧道二人,回身悄声问:“七娘,你和他甚么仇怨?”

&ep;&ep;李敛嗤道:“我俩无仇无怨。”

&ep;&ep;张和才道:“那你见他怎么发这么大火儿?为着甚么?”

&ep;&ep;李敛哼了一声,昂首横道:“因为我打不过他!”

&ep;&ep;张和才:“……祖宗,咱可歇会儿吧。”

&ep;&ep;第六十三章

&ep;&ep;一如李敛所说的,林霄没有淹死。

&ep;&ep;他当然不可能死,与之正相反,他活得很好。

&ep;&ep;随着水底一声闷响,河面上水花四溅,林霄的身影跃出来。

&ep;&ep;李敛护着张和才往后退了两步,只见林霄一步窜上船来,一手拎了一尾死鱼丢在炉子上,边丢边大笑道:“哈哈哈哈,七娘,你给我一条,我还你两条。”

&ep;&ep;李敛翻了个白眼。

&ep;&ep;张和才自知道李敛打不过此人,心中早已有思量,此时见林霄一身濡湿,他转身回舱中翻找,欲寻块干的布巾给林霄。可舱中哪有什么布巾,寻来寻去,张和才最后找了块擦茶桌的新抹布,权当堪用了。

&ep;&ep;扭头刚要掀帘,张和才身子一停,听到外面李敛淡淡道:“林霄,你到底来干甚么的。”

&ep;&ep;林霄的声音仍旧带笑,仿佛世上一切事都可以笑以对之。

&ep;&ep;“七娘,你真要收山成家了?”

&ep;&ep;李敛轻笑了一声。

&ep;&ep;“江湖之大,何处不能为家。”

&ep;&ep;林霄哈哈笑道:“不错,所以你便要有个家了?”

&ep;&ep;李敛道:“既然何处不可为家,在此处又有什么不可以?”

&ep;&ep;“没有不可以,没有不可以。”林霄的嗓音仿佛他在耸肩,“我看你过得挺开心。”

&ep;&ep;李敛顿了顿,道:“你想说甚么。”

&ep;&ep;林霄道:“我不想说甚么。”

&ep;&ep;李敛低笑了一声,音调寒凉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ep;&ep;张和才闻言忙掀帘出去,把干布巾笑着递给林霄。

&ep;&ep;“林大侠,夜里天儿凉,您用用这个。”

&ep;&ep;李敛环着臂微瞪着眼看过来,直白地道:“老头儿,你恭维他可没好处拿。”张和才在底下踩了李敛一脚,不接她的茬。

&ep;&ep;林霄不以为意,笑着道了谢,接过布巾擦拭自己滴着水的发丝。

&ep;&ep;三人立身说着话,后面的李渡二人围炉而坐,仿佛没听到一样,只管直勾勾盯着炉上的烤鱼。待到李敛他们坐回去,不仅炉子上的鱼全没了,地上两壶酒没了,桶里的鱼也没了。

&ep;&ep;张和才四下看了看,气得牙根痒,可这船上就他一人不会功夫,气了半天,终也只能扭过头去。

&ep;&ep;方才李敛这么一闹,沿河周围的鱼都也给闹散了,五人分吃了最后两条鱼,无事之下便只能饮酒,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几句,很快舱底的酒便空了三分之一。

&ep;&ep;压舱的东西少了,窄舟行得更快,半炷香的功夫船行出细水,下了河湾,舟船冲水而出,渡厄几掌击碎水下暗石,带着小舟直入宽阔的乌江水面。

&ep;&ep;清夜无月,然萤火满河洲。

&ep;&ep;八月,乌江之上华灯连绵,河面上画舫慢行,丝竹之声靡靡不绝,声闻人间,轻纱之下女子掌中身影曼妙,张灯结彩之烈,曲折绵延,甚为壮观。

&ep;&ep;不系舟随水前行,慢慢驶入两条画舫中间,画舫身宽体高,仿若邻琳仙境之上的空地高楼,各家画舫高层上灯彩满挂,大者直径有三四尺,都是用五色琉璃制成,做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又有用纯白玉所制的绵灯,光耀如冰清玉壶,耀目非常。

&ep;&ep;众人一时皆不言语,各自立在舟船一侧观灯。

&ep;&ep;李敛靠着张和才,环手昂头,看面前这一侧的华灯。

&ep;&ep;张和才忽然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只,道:“这是新安的‘无骨’。”他的音色中有一种难言的怀念,李敛挪开视线,侧头去看他。

&ep;&ep;片刻,她温声道:“甚么是‘无骨’?”

&ep;&ep;张和才笑道:“你又不知道?”

&ep;&ep;李敛也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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