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辉煌而雅致鸿瑞宫里蔓延着无边的冷寂。

&ep;&ep;王座上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着明黄的龙袍但周身都萦绕着腐朽之气,形容枯槁,双眼空洞。

&ep;&ep;“陛下,万万不可呀!”

&ep;&ep;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宫殿的沉默。

&ep;&ep;名叫莲福的是当今圣上身边真正的管事人,也许是淫浸权场多年,眼神里净是污浊之气。

&ep;&ep;“咳、咳咳”

&ep;&ep;龙椅上那位却又不住的咳起来。

&ep;&ep;“二皇子可是中宫嫡子,又是天人之资,怎能不担储君之位?!”

&ep;&ep;莲福挥弄手中的拂尘,高帽压下隐影他挡住他的神色,低首驼背,端的是恭敬谦卑。

&ep;&ep;“他终究是皇后的儿子,和朕啊,都没有和高家亲。”

&ep;&ep;燕帝元盛的声音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砂纸,他只呆滞的盯着鸿瑞宫的西北角看,布满皱纹的脸上却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端锐棱角,只是消瘦的两颊和那毫无生气的双眸,盖住了身上的帝王之气。

&ep;&ep;“叁皇子……”

&ep;&ep;燕帝的话还没说完,莲福已经快步走到龙椅前。

&ep;&ep;“奴请陛下下旨,册封二皇子为新储!”

&ep;&ep;“奴相信,无论是高家,还是朝堂,又或是天下百姓,都会无比信服的。”

&ep;&ep;最后一道光落到了燕帝身上,他抬了抬手像似在抓什么。但面前的只是一片空气,一片属于皇宫的,有些红漆味的空气。

&ep;&ep;“朕只要,你能看好绮儿。有些人,还是离远着好……”

&ep;&ep;燕帝沉默良久,却只是挥了挥手。

&ep;&ep;“陛下放心。那位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下月十五。”

&ep;&ep;**

&ep;&ep;“怎么样,这轿子坐的可还舒服?”

&ep;&ep;顾鸢抱着膀端坐在红木小轿里,身上本带血的衣衫已经焕然一新,上边儿的青丝被一根青带扎起来,余下的披散在背上。

&ep;&ep;而说话的正是谢钰,没有带面具,依然穿着一袭黑衣,但面色倒是红润了起来。

&ep;&ep;“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ep;&ep;顾鸢的声线独特娇媚,只是有点不搭这一身少年装扮。

&ep;&ep;“弋兄说去哪,便去哪。”

&ep;&ep;谢钰骑着马,马拉着坐着顾鸢的车。

&ep;&ep;“你这官差都不用办事的吗?这样在这郊外逛,你上司来了定然罚你!”

&ep;&ep;顾鸢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扇子,样式别致,还绣着苏南河的景致。

&ep;&ep;“真不回去了?”

&ep;&ep;谢钰回过头挑眉,但顾鸢却像下定了心一般。

&ep;&ep;“不回!我才不要娶那个短命娘子。”

&ep;&ep;她将扇子一收,对上谢钰的目光里颇为坚定。

&ep;&ep;“你不说你家里人净是疼你,怎会让你娶一个命里克夫、又犯忌讳的丑的不可见人的病秧子老姑娘?”

&ep;&ep;谢钰长相明秀,如此的迎光看,更是神色飞扬。

&ep;&ep;“那姑娘家中有钱有势,却是由不得我做主。”

&ep;&ep;谢钰听完更是憋不住笑。

&ep;&ep;“虽然大燕民风开化,但弋兄或是要去那晦气姑娘家倒插门?”

&ep;&ep;马车驶的不快,透过车窗亦可以望到郁郁葱葱。

&ep;&ep;“你莫要笑话我,如果有人要你娶公主,你还能推脱了不成?”

&ep;&ep;谢钰顿了一下,随即又笑着答:“我的婚事定下了,可不是娶甚么劳什子,而是娶一个据说貌美又温柔的小姑娘呢。”

&ep;&ep;他的笑太耀眼,顾鸢干脆闭目养神。

&ep;&ep;“小姑娘?依我看金玉兄这个年纪早该儿女双全了。”

&ep;&ep;谢钰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虽然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都积攒了这周身气质上。

&ep;&ep;光是这身发达的肌肉,极其有型的宽肩窄腰,就不是十几岁小子能长成的。

&ep;&ep;“长年在外办差事,哪有心思娶妻生子?”

&ep;&ep;顾鸢却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ep;&ep;“那你怎有心来陪我一个闲人出苏南?”

&ep;&ep;“莫不成,金玉兄你也是偷跑出来的罢?!”

&ep;&ep;顾鸢用扇子挡住嘴边的笑,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看似一板一眼周正高冷的谢钰。

&ep;&ep;“说是逃出来,倒不如说是出来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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