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2/3)

“差吗？”言静时眨眨眼，状似疑惑道，“不过每次差满分两三分，确实不太好。”

&ep;&ep;言尘瑜登时变了脸色：“……”

&ep;&ep;他最不服气的是，明明他在市一中就读，所受的教育资源，比远在偏远小县城的言尘翊不知强盛多少倍，而言尘翊高考居然能冲进全省前十。

&ep;&ep;还受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学的电话邀请报考。

&ep;&ep;这让一向莫名因城市教育而具有深厚优越感的他怎么接受？

&ep;&ep;“好了好了，小时你去看看小翊写好了没有，”见言尘瑜正要反驳，言奶奶无奈和言静时道，“要是过了十二点贴对联就不灵验了。”

&ep;&ep;他们村贴对联讲究在除夕当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美其名曰守吉时，期盼来年红红火火、顺风顺水。

&ep;&ep;“好叭。”过年总要和和睦睦的，碍于言奶奶，言静乖乖擦去手上因洗菜未干的水渍，越过言尘瑜往外走。

&ep;&ep;只是刚出厨房门，对上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ep;&ep;对方：“……”显然也愣住，一时之际不知该作何反应。

&ep;&ep;阳光浸透他的刘海，顺鼻梁处的金丝边眼镜，直直映入那双澄澈的黑眸里，把内里的惊诧和茫然一览无余。

&ep;&ep;双双怔楞间，一个身着纯白手工棉服的男人推开车门，与另一边着装华美、保养精致的女人一前一后走近。

&ep;&ep;哪怕多年没见，言静时还是一眼认出男人的身份。

&ep;&ep;细细算来，男人的实际年龄也过了四十，可他隽丽的眉和深邃的眼，依旧和记忆一般温儒清俊，就连他挺拔的身形也没有丝毫臃肿，足以见得岁月对他多么偏爱。

&ep;&ep;身旁很自然挽过他右臂的女人，一头波浪卷随意披散肩头，红唇微微勾起，一颦一笑优雅动人，当真与丈夫可谓郎才女貌、般配得紧。

&ep;&ep;“……这便是小时吧？”最先开口的是女人，她轻笑着招呼僵住没了反应的儿子，“谪韫，还不快和妹妹打招呼？”

&ep;&ep;言谪韫：“……”

&ep;&ep;动了动唇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ep;&ep;自小他知道父亲是离过婚还有两个小孩的，但母亲太爱父亲，告诉他有一天如果见到弟弟妹妹，一定要做到扮演好一个哥哥应该有的样子。

&ep;&ep;起初他是不愿意、甚至有些抗拒的，不愿意为什么还有另外两个小孩和他抢父亲的关注，可久而久之，他发现母亲说的弟弟妹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家里。

&ep;&ep;随着他读书越久，思想也越来越成熟，渐渐好奇两个长在乡下的弟弟妹妹是什么样。

&ep;&ep;母亲告诉他，弟弟妹妹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从没有得到过爸爸的关心，渐渐的他有些同情他们了。

&ep;&ep;他在外读书，父母工作忙碌，同学都有爷爷奶奶陪伴，他会羡慕，也会期待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

&ep;&ep;等到大学，终于有机会听父亲提起今年是爷爷去世的十年纪念日。

&ep;&ep;母亲爱父亲爱到了骨子里，知道父亲这些年不说，但午夜总会因年少错误而惊醒，甚至可以不介意父亲曾经的婚姻经历，柔声劝慰父亲回一趟老家。

&ep;&ep;恰好，他也很期待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亲戚是什么样，所以他和母亲一起帮助父亲下定决心。

&ep;&ep;可能是太愧疚自己的父母，父亲最终下定决心，暂时和医院告假，把工作安排给同事，这才连夜开车从京返陕。

&ep;&ep;顾及到父亲在医院太劳累，全程由他和母亲换着开车，所以赶在除夕上午，才堪堪到了县城。

&ep;&ep;他曾偷偷上网查过父亲生长的故土是什么样，所以一路从县城到乡村，也不算意外。

&ep;&ep;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爸一直很少提及的那位留在老家、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是差点因他而遭了毒手的学妹。

&ep;&ep;“大哥？”信息量完全超乎了言谪韫的承受度，他沉默着不语，女人也察觉到了怪异，正要出声时，自二楼缓缓而下的言则满脸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ep;&ep;这话说的，好像他经常待在家一样。

&ep;&ep;“……回来看看爸妈，”到底是多年身居高位，最初的近乡情怯过去后，言均勉强恢复了恰好处的笑，“二弟不也回来了么？”

&ep;&ep;言则：“……”

&ep;&ep;自小被这个过分优秀出众的大哥压了一头，言则心里总是不痛快的，他默了默，忽然笑了，“妈等了你好些年，可算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回来了。”

&ep;&ep;“这是二弟吧？”女人一直很清楚老两口是丈夫心底最不敢面对、也无法忽视的痛，“阿均是妈的儿子，自然互相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