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让听了方稗稗的话,咬牙切齿恨恨抱拳:“受教了。”
方稗稗毫不客气:“学会了吗?”
“假以时日,定能融会贯通,青出于蓝。”
方稗稗:“那么,现在开始上第三节课,尊师重道,立刻、马上给本夫子做饭去。”
夏侯让:“本皇子不会。”
“不会可以学。”
“跟谁学,蔡公公刚被你打伤了。”
“不是还有老夫的书童小虫子吗,让他在一旁教你做事。”
话音刚落,门口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奴、奴才好了,奴才可以做。”
方稗稗回头,见小虫子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他衣衫单薄,看上去要比昨日稍好一些,但依然是风都能吹跑的样子。
可怜的娃,几日不见,竟然瘦成了一具行走的骷髅。
她道:“照顾夫子的饮食起居,是每个弟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起居就算了,饮食上,你得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
小虫子看看夏侯让,再看看这个让他觉得很是熟悉的老夫子,点了点头。
“现在,你到厨房里去,就坐在灶台旁边,教他怎么生火、煮饭。记住,是指导,不是帮忙。”
夏侯让原本苍白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自己好歹是个皇子,竟沦落到要一个小太监来教做事的地步。
老家伙欺人太甚!
方稗稗见他阴森森盯着自己,问:“怎么,不愿意吗?”
“那算了,老夫不勉人,还是重新找个愿意伺候的弟子吧。”
“唉,人年纪大了,不中用喽!”
她说完故意佝偻着身子,假装要走。
夏侯让看着这装模作样的死老头,咧开嘴做了个笑的动作。
方稗稗打个冷颤,这货不笑的时候像鬼,笑起来比鬼还吓人,怪不得不受他老子待见。
“先生稍等,学生这就去煮饭。”
.......
这个早上,方稗稗吃了五皇子做的饭,喝了他泡的劣质茶,在那“躺尸”的大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起床时已是下午,又吃了晚饭,并装了满满一大碗给小虫子,看得蔡公公和小虫子本人都惊愕不已。
因为宫里每月分发下来的粮食不多,他们每顿都是只吃小半碗饭。
这个老夫子,为了让小虫子赶紧好起来“伺候”他,还真是特别照顾啊!
小虫子对这个特别照顾自己的老夫子感激不已,他看了眼夏侯让,见他不说话,便端着碗回到了厨房。
方拜拜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留在这里,除了为钱,多少还是想照顾一下小虫子,好歹是自己穿越过来认识的第一人。
而且他这身病,据说还是因那“贼”导致的。
……
回去时已是傍晚,门口多了个在雪地上不停走动、呵手取暖的少年。
少年一见方稗稗忙跑上前行礼:“小的无喜,见过西方老夫子。”
“你是?”
“我是侯、大哥让来照顾老爷子饮食起居的。”
方稗稗记起昨日君无垢说要找个厨子的事情,不由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
只见他眯眯眼,胖乎乎自带三分喜气。
除了胖点,怎么看都不像个厨子,倒像个打杂跑堂的。
“你,厨子?”她问。
无喜道:“小的多功能,既是厨子、也是丫鬟、还能看家护院。”
方稗稗被他逗乐了,笑道:“你这么能干,看来我不留下都不行了。”
无喜再次躬身抱拳:“小的多谢老爷子收留。”
“好了,外面冷,赶紧进去吧!”
她说着拿出钥匙递给无喜,示意他去开门。
这门原本是没有锁的,毕竟破屋三间、老妇一个,平日里偷儿都是绕着走的存在。
但现在不同了,经过昨日的修修补补、各种添置,多少也是有点家当的。
两人进屋后,方稗稗抖了抖外袍上的雪花道:“我这段时间都要到对面庄子去授课,不在家里吃饭,你做自己的就行。”
无喜听了面露担忧:“老爷子您还是别去了吧!”
“小的听闻,对面庄子上的五皇子性格暴虐,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打,可怕得很!”
君喜来这里可不单单只是做厨子的,还有劝解方稗稗别去对面作死的大任。
虽然自家主子没说为什么要阻止这老头,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推断出了真相:
侯爷从这里回去后,就拿出五首咏梅佳作,一时名噪京城。
让自己劝这老头别去对面作死,定是怕他死了没人代笔吧?
君喜一通真诚的叭叭劝告,方稗稗却无所谓摆手:“没事,老夫会武功,那小儿伤不了我。”
“他反倒是被我昨天揍一顿、今天揍一顿,未来,我还要每天揍他一顿。”
君喜懵逼了:人家好歹是个皇子,搞得好像揍条狗似的。
可狗急还会跳墙呢!
侯爷啊,看看你,一时虚荣,都招惹了什么人啊?
一个连皇子都敢揍的老怪物,打个侯爷还不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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