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花钱,谭家写对联却分文不取,摆明了抢摊贩生意,不仅这样,周围几个读书人也心存怨怼,往年他们靠写对联挣点钱贴补家用,今年被谭家断了活路。

&ep;&ep;后边这些话她没说,谭盛礼纯良坦荡,又好面子,做不出拒人于门外之事,谭佩珠道,“其实多写几副对联留着明年用也没什么,但人进进出出的,影响大哥他们看书...”

&ep;&ep;谭振业眼底精光一闪,忙附和,“小妹说得对,人多,七嘴八舌的,吵得人静不下心来,算算对联,我们也写了不少,要不和邻里说明年要考试,得专心温习功课,明年再写吧。”

&ep;&ep;巷子里统共没住多少户人家,他们写的对联早就写够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定是有人把亲戚的对联也带来了,谭振业最讨厌这种占了便宜还要捎全家的。

&ep;&ep;“本欲助邻却绝他人之路...”谭盛礼面露怅然,“罢了,明日就说我们有事外出不在家,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ep;&ep;看得出,谭盛礼心情不是很好,并未在此事上多说,谭家众人不太习惯,谭盛礼乐善好施爱乐于助人,以为会遭到拒绝呢,不成想谭盛礼心平气和地答应了。

&ep;&ep;谭佩珠蹙眉,小声问谭振业,“父亲怎么了?”

&ep;&ep;谭振业摇头,示意她别多问。

&ep;&ep;以谭盛礼的性子,其中定是出了什么事,问谭盛礼他也不会说的。

&ep;&ep;果然,谭盛礼回屋后晚饭都没出来吃,谭振业给他送到屋里他也说不饿,坐在桌边,专注地抄着书,谭振业坐在旁边,故意找话题和他聊,“陈伯是大年三十再来,我劝也劝不动,好在客栈老板人好,送了炭炉给他,让他冷就自己生火取暖。”

&ep;&ep;谭盛礼淡淡地应了声,并不怎么搭理谭振业,谭振业又说这两天写的文章,谭盛礼俱没什么兴致,不仅没兴致,心情明显有些低落。

&ep;&ep;“父亲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谭振业望着书上的内容,决定开门见山。

&ep;&ep;只见谭盛礼顿了顿笔,不过他反应快,并未在纸上留下顿笔的痕迹,他道,“外边有何闲言碎语?”

&ep;&ep;上辈子的他几岁就启蒙读书考科举,入翰林后钻研古籍不问朝事,后来老皇帝驾崩命他教导扶持幼帝,身为人师,他处处以身作则,自认做人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从不敢算计半分,身边交往的也多是正直之人……

&ep;&ep;他以为世人大多如此,而重活后,人和事复杂了许多,远超他的想象。

&ep;&ep;☆、第36章036

&ep;&ep;“外边有何闲言碎语?”谭盛礼又问了遍,谭振业知道糊弄不过去,就将街上摊贩的抱怨说了,偷偷观察谭盛礼的表情,发现他似乎毫不知情,回想傍晚他说的那些话,谭振业细细思考,“父亲,是不是有摊贩找你诉苦啊?”

&ep;&ep;是了,谭盛礼品行纯良,比起抱怨谩骂,装可怜诉苦更能引起谭盛礼的共鸣,博得他的同情,为了减少谭盛礼心头的愧疚,谭振业安慰他,“都是街坊邻里,人家找上门不好不帮,帮了这家不帮那家说不过去......”除非一开始就拒绝帮忙,然而如果那样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不说传出去会落得他们瞧不起人的名声,就是自个心里也迈不过那道坎儿。

&ep;&ep;举手之劳都不愿,他日如何为官造福百姓?

&ep;&ep;无意抢摊贩饭碗,只能说造化弄人。

&ep;&ep;“父亲...”谭振业还欲再劝。

&ep;&ep;“人心复杂,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出去忙你们的吧,这几天家里人多扰得你们不清静,明日起就不写对联了,专心读书,若有邻里抱怨,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说到后边,谭盛礼叹息不止,“出去吧。”

&ep;&ep;谭振业隐隐感觉其中还有事,但谭盛礼不肯说,他放下饭菜,叮嘱谭盛礼吃了饭再继续,晚上别熬太晚对身体不好。

&ep;&ep;谭盛礼的字好看,写字的速度快,抄书的钱比旁人多,寻常人抄半个月的书,他顶多七八天就完成了,今晚心情低落,丑时才歇下。

&ep;&ep;夜里又飘起了雪花,谭盛礼睡得沉,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外边有人在说话,谭盛礼快速的套上衣衫,理了理发髻,推开门走了出去。

&ep;&ep;“谭公子,你们是读书人,写对联不是轻而易举吗?就帮帮忙吧,否则我们买的红纸就白费了啊。”

&ep;&ep;院门口,两个缩着脖子的老妇人殷切地望着谭振业,眼睛频频往里边看,谭振业心下不喜,关上门,留出条缝隙与她们说话,“婶子,不是不帮,今日事情多没空,明日就大年三十了,咱们要杀鸡...”

&ep;&ep;嘴上说着无奈,面上却生人勿近的模样,谭振业不像谭振兴好说话,他双手扒着门,其他人不好往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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