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修为颇深,神识覆盖太墟宗稍稍一探,便知道她在不在宗内。

她只是没想到他竟还会探她的醉玉峰。

可转念想到他还需要以她来与大宗门联姻,探查一番她的下落也无甚奇怪的。

“是。”秦黛黛垂眸低应,下瞬却只觉岑望受伤的地方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意,想来是灵药的缘故,她不觉蹙眉。

秦胥还欲说些什么,看了她一眼又顿住,半晌道“出去吧。”

秦黛黛如释重负地行了礼,转身便朝外走,未曾想刚走出殿门不远,迎面又碰见端着凝露羹的秦洛水。

看见秦黛黛,秦洛水的神情极快地

凝滞了下,很快弯唇甜笑“姐姐何时出关了之前便一直担忧姐姐的心情,如今见姐姐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秦黛黛看着秦洛水变幻的神情,只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羹汤。

秦洛水笑盈盈道“爹爹前不久灵体有损,我修为太低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熬了这凝露羹,为爹爹调养身子。”

秦黛黛淡淡道“他早已辟谷数百年。”

秦胥心中,最为重要的除了宗门便是修炼,其余一切都是身外物。

为修为纯粹,他更是数百年只食万千灵气及朝露灵果。

秦洛水脸色微紧。

秦黛黛没有逗留的心思,绕过她便要离去。

秦洛水突然低声道“姐姐,爹爹和淬魂盏结契了,正是因着更换结契法器,所以才会灵体受损。”

秦黛黛脚步一顿,很快若无其事地前行。

早便知道秦胥留下淬魂盏的缘由,没有必要再徒增伤悲。

秦黛黛本想直接回醉玉峰,半途又想到什么,特地绕路去了一趟炼丹阁,求了些能屏痛去伤的丹药。

炼丹阁的弟子虽不解,却还是拿来了一个姜黄瓷瓶递给她。

秦黛黛道谢后,当即便服下一粒。

丹药入口即化,待进入肺腑后,一股温意徐徐走遍身体各处灵脉,虽未曾将疼痛消减,却也令自己的躯体舒适了些许。

秦黛黛知足了,想了想,又央着那弟子为自己拿来一瓶。

谁知道岑望几时恢复,多备着些总是没错的。

倒没想到离开炼丹阁时,碰见了炼丹阁的主人,也是太墟宗的三长老善渊道人,见到秦黛黛,善渊道人颇有些感慨地捋了下白须,叹了句“到底是长大了,像你阿娘,我记得那丫头当年便爱穿粉白裙裳。”

秦黛黛愣了须臾,扯起唇笑了一笑,走出阁外,跃上飞白剑朝醉玉峰而去。

许是这段时日整日赶路,她御剑的本事越发熟练精进了,不过几息便已回到醉玉峰。

卧房内仍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床榻的帷幔一动不动。

秦黛黛走上前将帷幔掀开,意外地看着小岑望。

他仍维持着她离去时的姿态,坐靠着厚重的被衾,果真没有动。

直到有光进入,他的瞳仁极细微地收缩了下,目光移动到她的脸上,安静地看着。

秦黛黛上前察看他的伤口,错眼间对上孩童漆黑又剔透的眼珠,动作一顿,而后反应过来,抬手将他的小脸撇到一旁“不准看我。”

小岑望的脸颊被转到里侧,便维持着这个姿态,安静地坐在那儿。

秦黛黛将包扎好的绢帕解开,看见伤口时眉头紧锁。

虽然上了灵药,可伤口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伤是寻常的伤,药是上好的药,怎会不管用

秦黛黛神色沉沉地思索着,一抬眸便看见小岑望仍定定看向床内侧。

这么乖

秦黛黛想到那

个少年招摇放肆的模样,和眼前的孩童简直天壤之别,她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岑望”

莫不是长大后,被什么人夺舍了。

小岑望听见声音,迟疑了下,将头转了过来,干净漂亮的眸子和长大后的少年如出一辙。

秦黛黛愣了下,闷闷地移开视线,看着他身上的伤。

却在此时,一早便没动静的千叶突然道“黛黛,你昨夜梦见了什么一直在说梦话。”

秦黛黛不解“什么”话未说完,她陡然想到昨晚的梦。

难道,和梦中那个叫“六合镇”的地方有关

可年少时的岑望,怎会在人界

下瞬,秦黛黛的心跳蓦地快了起来。

岑望十岁那年,少年一经露面,便如惊鸿般鲜衣怒马,郎艳独绝。

然十岁之前的他,神玄宫只道始终在外静养。

可他究竟在何处,无人知晓。

“千叶,我记得你曾说过,万物的命格早已注定,不可更改”黛黛迫不及待地问。

幼时,她去苍梧林看望阿娘时,千叶便这般安慰过她。

它说这便是阿娘的命,是她自己选择的道。

千叶也想到那些过往,默了默道“自然,天地运行,自有其规律可言。世间万物,命格早已有冥冥中有了定数,不可擅自更改。”

秦黛黛沉吟数息,所以,岑望前十九年的命格早已定下,如今即便回到三岁,也须得按照命格走,不可行差踏错,逆天而行

而他三岁时从未来到过太墟宗,命格发生偏移,伤口才不会复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