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见到母亲。

&ep;&ep;方司膳不知她心思,以为小姑娘是为着可能面见太后而兴奋,莞尔一笑,顺口提点些届时需注意的事项,又鼓励她们两个勤加练习,好顺利通过考核。

&ep;&ep;正说话间,女史前来呈上天启帝当晚的膳单。

&ep;&ep;方司膳一看便皱起眉头,招呼巧茗与阿茸近前来,“你们看看,然后告诉我这膳单有什么问题?”

&ep;&ep;巧茗一眼扫过去,见暗金纹的膳单上面,头三道菜分别是:松鼠鲤鱼、宫保鸡丁、枸杞桂花糕。

&ep;&ep;都是她爱吃的。

&ep;&ep;再往后看,接下来三道是:八宝鸭、荷叶鸡、香酥鹿肉饼。

&ep;&ep;还是她爱吃的。

&ep;&ep;这么一来,巧茗只觉得膳单很好,哪里有什么问题。

&ep;&ep;阿茸却道:“陛下最近点的荤菜越来越多,而且比起生病前,口味也从清淡变重了,糖醋、辛辣和甜食以前陛下都不喜的,因为不符合养生之道。”

&ep;&ep;巧茗这才反应过来,阿茸告诉过她,天启帝注重养生,饮食偏清淡,膳单上写的显然与此大相径庭,十二道菜全是荤的,还真是偏食得厉害。

&ep;&ep;她虽然自小颇有些馋肉嗜甜,但因母亲管教得严,在家中时是绝不可能如此放纵口腹之欲的。去到教坊司后,无人管束,才开始吃的随心所欲,幸好那几年正是她抽条儿的时候,吃的东西都长在了身高上,没变成个大胖子。

&ep;&ep;“嗯,正是这样,琢磨膳单也是每天必要的功课,人的口味没有一辈子不变的,也没有一天就和从前完全不同的,多看多听多观察,受益无穷。”方司膳不过是借机敲打她们,话说完了,便挥挥手,“回去吧,不当值的时候也多去膳房练习,熟能生巧。”

&ep;&ep;巧茗与阿茸连忙应是。

&ep;&ep;巧茗还道:“本是打算今个儿下午就去练习的,烦请司膳出个题目。”

&ep;&ep;“就做三笋羹吧。”方司膳貌似随意地在膳单上一指。

&ep;&ep;及至真正下了厨房,巧茗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得那般简单。

&ep;&ep;从前在家里学厨艺的时候,有厨房里的丫头婆子伺候,凡是需要切的洗的,都由她们事先预备好,巧茗只负责菜进了锅里挥挥木铲、撒些调味即可。

&ep;&ep;现在,一切事情她都得自己来。

&ep;&ep;巧茗困惑地盯着案板上那一整只鸡,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下手。比划来比划去,终于看准了一块地方,才刚要下刀,就被去女史那边领笋回来的阿茸制止了。

&ep;&ep;“不能从那儿切,会碰到苦胆。”

&ep;&ep;阿茸夺过刀来,演示给巧茗看如何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并去掉皮下油脂。

&ep;&ep;之后是切笋。

&ep;&ep;剥去笋衣后,切成一指长的均匀细丝,这练的是刀工。

&ep;&ep;因为不熟练,巧茗切得很慢,足用了两盏茶的时间,才把自己那份笋切完,摸摸额角,竟然出了薄薄一层汗。

&ep;&ep;三笋羹乃是选用杭州天目笋、歙县问政笋与冬笋,一起用鸡汤煨煮而成。

&ep;&ep;鸡汤要加入香菇、冬瓜刮油,还得小火慢炖一个时辰。

&ep;&ep;看火的时候,阿茸看四下无人,同巧茗咬起耳朵来,“其实,我觉得皇上真是不应该吃得那么肥腻,太医院和御前的人也不劝着些。”

&ep;&ep;阿茸越说声音越小,“他从惊蛰起病到现在还没好,据说连早朝都不去了,是不是……所以大家才由得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前,我阿婆快去的时候,村子里的大夫就同我娘说:‘药石罔效,来日无多,有什么想吃的就满足了吧,以后再吃不着了。’”她瓮声瓮气地学着老大夫说话。

&ep;&ep;“别乱说,当心被人听了去。”巧茗提醒道。

&ep;&ep;“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今年连天候都这么反常,清明都过了,居然还下雪,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ep;&ep;巧茗一点也不担心天启帝会死,因为他的命长着呢,她死的时候,他还没死呢。而且,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把连她爹爹在内的三个辅政大臣连根拔起,真正将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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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尚食局女官们分三班轮值,巧茗今日排的是夜班,从戌时初至丑时末,共四个时辰。

&ep;&ep;按宫里规矩,过了戌时起灶上便不能再生火,所以值夜时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看看翌日早膳的餐单,若有需要提前较多时间预备的食材,比如,蒸包子需要发面之类,按时按候准备好即可。

&ep;&ep;因活计少,排在此班的人自然也少,今晚只有巧茗与流云。

&ep;&ep;两人早早将事情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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