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愿意服从命令,依旧愿意和史可法并肩战斗的这四百来个士卒绝对是忠义无双的勇士。

&ep;&ep;“诸君,”史可法的声音显得异常高亢,瘦小的身形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反而更加伟岸:“诸君愿与可法战至最后一息,可法幸甚,扬州幸甚。今日身魂俱丧,亦可名垂青史……”

&ep;&ep;“落下内闸”

&ep;&ep;“堵死瓮城!”

&ep;&ep;在一道道命令声中,史可法率领最后的扬州勇士且战且退,尽可能为南线的撤离争取更多时间……

&ep;&ep;到了未时末刻前后,各处的抵抗已基本被清军肃清,只剩下史可法这一支还在层层防御徐徐后退。

&ep;&ep;史可法的袍服都已经散了,披头散发的拎着佩剑,最后看了一眼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扬州城,再回首看看身旁的这些个精忠勇武之士,意味深长的说道:“诸君,扬州已至最后关头,可法已尽全力。哪位愿意争一条活路,可自行出城而走……”

&ep;&ep;“我等愿于督师同殉扬州!”

&ep;&ep;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和他一起死,值了。

&ep;&ep;史可法哈哈大笑着,笑的鼻涕眼泪齐出,朝着南方跪拜之后猛然扯下还勉勉强强挂在身上的袍服:“今日一战,有死而已,不为朝廷,不为生死,只为这安江门外的十几万父老。”

&ep;&ep;“落下内闸。”

&ep;&ep;“毁掉机枢。”

&ep;&ep;“堵死安江门。”

&ep;&ep;“诸君,与可法再拼最后一场!”从内部彻底封死了安江门之后,史可法率领众人由杀了回去……

&ep;&ep;安江门外,大旗军正在和清军激烈鏖战。

&ep;&ep;这几天来,一直刮着东南风,这给水路撤离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效率锐减。

&ep;&ep;前番来不及撤离的百姓挤存于此,再加上刚刚从城内过来的人员,至少还有十几万之多。

&ep;&ep;这些人全都挤在城门附近,局势异常凶险。

&ep;&ep;这么多人口,完全依靠水路运输肯定来不及了,必须在陆路上做进一步的拓展

&ep;&ep;“强击当面之敌,不计一切代价退敌至少五里。”

&ep;&ep;必须在沿江防线上打来一条陆路通道,要不然的话,这十几万人就要遭殃了。

&ep;&ep;“地支五营上前迎战!”

&ep;&ep;以地支排序的这个五个营头,全都是新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都不能和天干十营的老兵们相提并论。但李吴山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直接就把这些个新近招募的士兵调了上去。

&ep;&ep;“廉金斗……”

&ep;&ep;“李大帅,甭说了,我明白!”素来以沉稳著称的老将廉金斗说道:“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局面,我固州军就算是全都拼光了,也要护着这些个百姓撤出去……”

&ep;&ep;大运河的水面上,千百条舟船往来穿梭,不停的运送扬州百姓做最后的撤离。

&ep;&ep;“韵”字花船之上,顾韵儿遥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毫不犹豫的说道:“把花阁给我拆了……”

&ep;&ep;“这……”

&ep;&ep;甲板上的花阁装修豪华华美万分,素来就是顾韵儿姑娘招揽客人的牌面,这要是拆了,以后还怎么在秦淮河上做生意?

&ep;&ep;“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么多的百姓亟待撤离,哪里还顾得到以后?”素来温婉柔弱的顾韵儿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果断:“只有拆了这碍事的花阁,才能装载更多人口,这是在救命呐,给我拆……”

&ep;&ep;船上的花阁虽然精巧美观,却极其脆弱,只要稍微用点猛力就能踹断几根廊柱。

&ep;&ep;三下五除二就把花阁拆卸下来,那些个精雕细琢的隔板、廊柱,还有穿了金丝走了银线的帷幔、隔断等物,全都扔进水中。

&ep;&ep;如此一来,空出的地方就有可以多载几十个百姓了……

&ep;&ep;大运河岸边的战斗就在眼前,为了打开一条陆路通道,大旗军的将士们已经和潮涌一般的清军杀的难分难解,齐图远甚至清楚的看到有好几个矮小的身影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中炸的尸骨无存。

&ep;&ep;那是绝死锄奸团的勇士们。

&ep;&ep;为了击退当面之敌,为了保住这条生死撤离的通道,李大帅毫不吝惜的让绝死锄奸团的勇士们上场了。

&ep;&ep;这些个孩子,虽然籍籍无名,但却全都是勇烈无双的死士,轻易舍不得用,一旦用上就是石破天惊玉石俱焚的惨烈场面。

&ep;&ep;连最宝贵的绝死勇士都拿出去用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ep;&ep;“谁也不许休息,谁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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