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颜于归一咬牙,随后敛眉,反手握着玉簪,深吸一口气,用力往胸口处一划,而后扔下了玉簪,鲜血淋漓的右手轻轻握住了败叶草的草茎,他俯身跪下,半个身子都遮掩住了败叶草,而胸口处滴落出的血无误地滴淌在了败叶草中央。

&ep;&ep;败叶草得了心头血,蜷缩的叶子伸展开来,而后每一片叶子底部都生出了一节藤蔓,它们寻着血液,直接扒住了颜于归身上所有的血窟窿,不论大小,皆不放过。

&ep;&ep;若是颜于归此刻还清醒着,看到这般,定要骂一句:贪得无厌,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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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我赶去梵山时,他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了,败叶草茎长在了血肉之中,得亏那个无名通报的早,要不然心口处的那道伤足已致命。”

&ep;&ep;“哦,还有之前的事情,那淤伤本没有那么快扩散的,应该是在醒花宴上,有人强行催醒了毒性。”

&ep;&ep;“已经没事了就行。”将若揉了揉眉心,比起那件事,此刻让他觉得头疼的只有颜于归一个人,他道:“三生池水对他有用吗?”

&ep;&ep;“可以,但不能留太久时间,等他醒来之后再去,他身体过于冰冷,因此房间里的火炉不能灭。”

&ep;&ep;莲止一边拔着针,一边叮嘱身侧伺候的人,道:“这一点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冻死……”

&ep;&ep;收起了药匣子,莲止正欲让将若也去休息,哪知那人已经摆手,头也没抬:“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看着。”

&ep;&ep;莲止欲言又止地看着将若,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敛眉离开。

&ep;&ep;屋内备了四五个火炉,仿佛炎炎夏日一般,灼热的很,将若抬手摸了摸颜于归的额头,还是觉得冰冷,伸手便又添了几堆炭火,可睡到半宿时,床榻上躺着的人不热反寒。

&ep;&ep;将若气急败坏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而后又无可奈何地退回到床榻边,凝眉思索了良久,才蹬了鞋袜上榻。

&ep;&ep;等到日上三竿时,屋内的火炉已熄灭的差不多了,颜于归被闷了一夜,总觉得身子重的很,又睁不开眼,他抬手摸了摸,却触及一片柔软。

&ep;&ep;再抬眼时,入目一片银白,这偌大的床榻上已经不止他一人了,还有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ep;&ep;☆、魅城沦陷(七)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总攻大人惨丢初吻一枚

&ep;&ep;颜于归被那东西压得面红耳赤,喘息了几下才费力推开了身上那玩意儿,坐起身来瞧仔细了,这是一坨通体银白的大狐狸,说是大,真的很大,至少它那一个尾巴都让颜于归够受了。

&ep;&ep;那狐狸被挪动了尾巴,肚子呼噜噜一响,动了动身子,一双铜铃大的黑眸与颜于归对视,而后眯起。

&ep;&ep;“将若?”

&ep;&ep;颜于归有些不确切地看着那狐狸,而下一刻,占了大半个床榻的狐狸化为人形,极为不耐烦地看着他,“傻书生,醒了啊?”

&ep;&ep;“嗯……你守了一夜?”

&ep;&ep;“差不多呗。”将若仰躺着,阖上眼,“莲止说你醒了就无大碍,你若想出去走走就去吧……”

&ep;&ep;颜于归见他困倦,便不做打扰,哪知那刚阖眼地人却突然问道:“傻书生,听说你们人若是伤了心,必死无疑。”

&ep;&ep;将若突然问了这个,颜于归想了想,低声道:“也不尽然……但也差不多。”

&ep;&ep;能往心口上扎针的,据颜于归所知,只有脑子不好使而又治不了的家伙才会有此行为。

&ep;&ep;“那你为何还要取心头血?”

&ep;&ep;“你病了,这事儿和我有关……”颜于归看着他,将若中了毒,必须需要败叶草开花,而燕林一行因他如此,总不可能叫他眼睁睁看着将若腐烂吧,既然有办法,一丁点儿血他还是流得起的。

&ep;&ep;颜于归如今还浑然不觉,这‘一丁点儿血’险些让他葬送在了梵山。

&ep;&ep;颜于归说的情真意切,将若嘴角一抽,蓦然睁开了眼,半坐着,一手抬起。

&ep;&ep;心口一阵抽疼,颜于归身子挛缩,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妖若膝盖间。

&ep;&ep;将若轻哼一声,看他这般,手下动作才松了松,冷冷道:“这是一个警告,你若再敢为他人做这等傻事,我必然会拧下你的头当球抛。”

&ep;&ep;可真是当得上那‘傻书生’一名,若此次颜于归为他死在了梵山,又不知还要跟着几世轮回才能报答此恩,一想到险些将事情弄的如此麻烦,将若手下的力度又没控制得住。

&ep;&ep;颜于归这次反而每觉得疼,只是低笑,一手握着他的衣袖,没有抬头,半开玩笑道:“那你记得抛入我怀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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