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温润,犹如化为乌玉。

&ep;&ep;薛原有十年没来百炼堂了。他记得,十年前这棵树之前矗立在这里,峥骨峻烈,乌枝盘虬,仰头看时,疏疏落落地分割瓦蓝的天。

&ep;&ep;此时,枯枝和树干上却系满了红色的丝带,高高低低,有新有旧,从积年褪色深深浅浅的粉,到崭新鲜艳的红,摇摇荡荡,垂落下来,挂满了一树。

&ep;&ep;绮丽炫目,犹如死树逢春,花焰重燃,盛大,而且永不凋落。

&ep;&ep;不过十年。

&ep;&ep;风吹过,隔着错落摇曳的红色丝带,他看到了百炼堂内身穿紫衣教孩童识字的女子。

&ep;&ep;她眼睛里有璀璨的光,笑起来由衷的欢喜。

&ep;&ep;但她的手拂过右侧耳畔,散落的发丝中有一缕落雪似的白。

&ep;&ep;十年,十年。

&ep;&ep;阿檀抬头看到了他。

&ep;&ep;她脸上的笑淡去了,眼睛闪烁了一下,垂下了头。她又掩了一下右耳边的发丝。

&ep;&ep;她对着他行礼。

&ep;&ep;“……阿檀。”薛原的声音平淡到木然。

&ep;&ep;调皮的小童却不认识他:“檀先生,这个哥哥是谁啊?”

&ep;&ep;“是焚天君。”她回答。

&ep;&ep;“焚天君!我知道!他是赤野最厉害的人!”小童兴奋极了,挥舞手中的红色丝带,“我能让他带我把红绦系上去吗?我要到最高的树枝上,他一定飞的比别人都高!”

&ep;&ep;“焚天君,我今天识字是第一名!”

&ep;&ep;薛原点了点头。

&ep;&ep;他抱着那孩子飞到最高处时,往下望,看到了阿檀。

&ep;&ep;她仰着头看那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孩子。

&ep;&ep;却不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