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绝处逢生大概是一件十分值得欣喜的事,但当齐徽看清楚那旗帜面的“璟”字,怕是仍要觉得失望了。

&ep;&ep;前来支援的,是从平洲城赶来的靖千江。

&ep;&ep;这应该也是最后一役了,曲长负本想一起过来,见证西羌落败。

&ep;&ep;可他每到春季就容易犯旧疾,最近又没有好好调养,最后还是因为身体原因而作罢,选择跟平洲城中的其他大臣一起,随后第二批折返京城。

&ep;&ep;这些大臣们的经历堪称坎坷,先被隆裕帝带着逃亡,而后又遭到齐瞻关押,齐瞻死后被李裳接收,还同样扣下了他们的家眷,逼迫这些人写下降书。

&ep;&ep;有的人不得已写了,有的人则坚不肯从。

&ep;&ep;虽然看去很惨,但他们又是幸运的。

&ep;&ep;因为威胁他们性命的齐瞻和李裳都是霸业未成而命丧黄泉,这些大臣还没有发挥利用价值就被人遗忘了。

&ep;&ep;他们既不用打仗,也没有每天经受威逼利诱的考验,顶多是饥一顿饱一顿地清了一段时间肠胃,就被曲长负放了出来。

&ep;&ep;一关一放,时局已是风起云涌,变化万千。

&ep;&ep;重新得见天日的时候,是曲长负平静地站在他们面前,依旧容色皎皎,仿佛未染凡尘。

&ep;&ep;他当初离开京城前往南戎,一去便是漫漫无归期,曾经让不少人为之惋惜。

&ep;&ep;在大多数人心目中,曲长负是个有才能也有抱负,但唯独欠缺了分运气的年轻人。

&ep;&ep;原本他还年轻,前路很长,只要加以时日历练,绝对能成大器,可惜陡然遭遇这样的难关,怕是人生只能到此为止了。

&ep;&ep;但如今,所有的人都发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ep;&ep;曲长负不单活生生的回来了,而且他所立下的功勋,已经足以彪炳史册。

&ep;&ep;心如磐石者,纵使风雨摧折,是非烦扰,亦可显赫于绝境之中。

&ep;&ep;此刻靖千江已经暗中离开,悄悄折返京城,预备打西羌和叛党一个措手不及,而留在平洲的人中,不论官职年龄,最有资格说话的就是曲长负。

&ep;&ep;他官小位卑的时候都没跟人客气过,如今混到这个份,自然更加不来那辞让谦虚的一套,直接说道:“今日请大人们前来,是希望各位能够整理行囊,带着家眷与我一同折返京城。”

&ep;&ep;虽然目前京城的战事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据曲长负对于双方实力的估算,等到靖千江一赶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ep;&ep;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再是异族进犯,而是四下人心惶惶,各方势力四分五裂,急需一个统治者来安定军心民心。

&ep;&ep;不管这名统治者最终是谁,他都必须向外面传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个人已经获得了朝中所有势力的支持。

&ep;&ep;同时,这些重臣回到京城,也可以弥补当时皇出逃带来的动荡,使得国家秩序逐渐走上正常的轨道。

&ep;&ep;曲长负的这些考量,不用详细介绍,稍稍一提出来,在场的老油条们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互相看看,谁都没有接茬。

&ep;&ep;过了片刻,一个人说道:“曲大人说的有理,回京城,那自然是应当的。只是听说如今西羌大军已经攻入城中,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前,是否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呢?”

&ep;&ep;曲长负道:“诸位放心,战事不会持续太久,而且沿途有军队护送。”

&ep;&ep;他顿了顿,说道:“时间紧迫,如果没有意见,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如果还有什么想法,请快点说。”

&ep;&ep;曲长负的这种风格有些让人吃不消,在他强势的催促之下,其他人也不得不跟节奏,不再相互推脱,飞快地衡量这件事当中的利弊得失。

&ep;&ep;大学士汪鸣索性也站出来直接说了:“曲大人,之前李裳以我全家下的性命要挟,逼迫我伪造先帝遗诏,但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汪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ep;&ep;他道:“如今我关心京城状况,非是不想冒险,而是想知道,太子、璟王以及曲大人您,对于西羌之事的打算。”

&ep;&ep;曲长负道:“汪大人言过了。我见识浅薄,怎敢与两位殿下并称。眼下对于西羌,也并非我们要如何打算,而是敌方屡屡进犯,若要保家卫国,只能兵戈以对。”

&ep;&ep;旁边的另外一名大臣接口道:“西羌习惯了游猎生活,地域广阔,对于占领我们的土地兴趣不大,他们进犯,非是想要获取物资。只要满足了这个要求,其实敌军自然就会撤退。”

&ep;&ep;曲长负一挑眉:“哦,大人的意思是,议和?”

&ep;&ep;汪鸣与方才那位大臣对视了一眼,说道:“正是。主要是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国家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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