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曲长负道:“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表面上韬光养晦,实际目光已经盯准了五城兵马司。”

&ep;&ep;“按照常规,五城兵马司的正统领必然出身皇族,可担任此职的周王昨日校场练箭失手,竟然射中了陛下的爱马,已经被责令思过了,这——也与你有关罢。”

&ep;&ep;靖千江笑而不语。

&ep;&ep;曲长负试探道:“你的作风,比起前世不争,激进了许多。”

&ep;&ep;“你想知道原因。”

&ep;&ep;靖千江将一个圆滚滚的栗子仁放到曲长负的面前,擦了擦手,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有两个答案,你愿意相信哪个?为权势,或是,为感情。”

&ep;&ep;曲长负笑了笑:“哪来的感情?什么感情?”

&ep;&ep;靖千江道:“看来你是喜欢第一个答案,好吧,也不意外。最起码我们眼下的目的,以及要对付的人,都是一样的。”

&ep;&ep;他低头一笑,顿了片刻,冲着曲长负伸出一只手。

&ep;&ep;手心上,薄汗微湿。

&ep;&ep;“这辈子一切从头来过,路不好走。我能干省心武功好,按摩喂饭也很有一套,更重要的是,老交情了,放心。”

&ep;&ep;“所以……”靖千江把自己所有的优点列举完毕,终于深吸口气,“可愿意同行么?”

&ep;&ep;曲长负的目光落在靖千江的掌心上。

&ep;&ep;他忽想起不久之前,两人坦诚彼此身份时,靖千江说,“我来军营,不为天下,只为一人”。

&ep;&ep;世上会有这种人么?

&ep;&ep;把感情看作世间最重。

&ep;&ep;为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可生,可死,可不顾一切。

&ep;&ep;不至于吧,就是当时念的再深,顶多过两年也能忘个干净。

&ep;&ep;曲长负伸手,握住了靖千江的手,两人的肌肤贴合在一起。

&ep;&ep;“有何不可呢?能再与故人同路,本该欣喜。”

&ep;&ep;曲长负的身体微微前倾,半是调笑一般:“不过一条路要走的远,就该心狠一点。旧情或故人都别看得太重,往后到了岔路口分道扬镳时,也能更体面。殿下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如何才能过的更好。”

&ep;&ep;靖千江也笑:“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不过我一句都不想听。”

&ep;&ep;类似的话,上一世曲长负也曾说过,他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气的跳起来,踹翻了对方房中的一张桌子。

&ep;&ep;靖千江一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可以有人这么凉薄,这么无情,哪怕别人想把心掏出来给他,都毫不动容。

&ep;&ep;重生短短月余,他对曲长负的了解,却好像比之前一辈子还要多。

&ep;&ep;知道了他生死关头被放弃的经历,他的病,他的外祖父家。

&ep;&ep;靖千江忽然明白,可能在曲长负心目中,从来就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ep;&ep;因为对于动情,他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ep;&ep;他不是怕,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这牵扯的时间精力太多,不值得尝试。

&ep;&ep;要怎样做,才能变得值得?

&ep;&ep;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ep;&ep;他怪曲长负不懂自己的心,一味争取追逐,其实又何尝去试着理解过对方呢?

&ep;&ep;如果……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上一世,他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ep;&ep;靖千江有些黯然,有些心疼,又不禁庆幸,自己竟还有握紧这双手的机会。

&ep;&ep;“重活一回,憾事诸多,我有哪怕魂飞魄散都想守住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止。”

&ep;&ep;他的笑意渐渐淡去,唇角微抿:“小瑕,至于最后,是咱们两个谁的‘理’占了上风,且走,且看罢。”

&ep;&ep;*

&ep;&ep;曲长负升迁的旨意下来的很快,果然如同卢延想象中那般,在京城中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

&ep;&ep;无论在宫宴上露面前后,曲长负从来都是个招人议论的角色。

&ep;&ep;曾经人人提到他,都道此人出身高贵,却体弱多病,头脑痴傻,如今却都成了对于他相貌和能力的惊叹。

&ep;&ep;虽然仅仅在宫宴上公开出现过一次,这个名字以及他做的那几件事情,已经被人口口相传,流传出了诸多版本。

&ep;&ep;不少人家都送来了贺礼,以表示善意,面对不同的官职拜帖,刘元实在拿不定主意,便来请示曲长负应当如何还礼。

&ep;&ep;“要是按照常理,少爷您刚刚封官时,咱们府上就该宴请了,这回再次升迁,那么宴席——”

&ep;&ep;曲长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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