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做错事的下场。”

沈迭手中的棋子儿掉了一地,秦睦放下茶杯笑问:“又不是罚你,你怕什么?”

外头被扇了两巴掌的李狗娃半张脸都肿着,干瘦的面庞突然有了不正常的血色,唯唯诺诺地跪在扶枳方才新扔下来的两个螺壳上,浑身直抖,没几下便又将螺壳弄碎了。

扶枳随手折了根枝条,扒了李狗娃上身的衣服,轻描淡写地给李狗娃来了一鞭,李狗娃被抽得浑身发抖。

“跪好了。”扶枳给他解了绑,又扔了两个颜色不一、大小不一的螺壳给他。

李狗娃刚起身想要跑,又被扶枳一脚踹跪了下来:“跪好了。”

扶枳毕竟与这些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不长,邱业就不同了,若是他动手,李狗娃还能少些疼痛,邱业要拿过扶枳手中的树枝,却被扶枳躲了过去:“你劳累了,还是我来吧。”

李狗娃生生受了几十鞭才在两个螺壳上跪稳了。不论螺壳本身大小就是不一样的,跪下的两条腿的力道也不一样,若是某一条腿力道不对,便是要挨打的,且螺壳上满是大小不一的刺,就是疼了也只能跪在上头。

李狗娃只能维持一个动作、一个力道,力道轻了,腰腹疼,若是力道重了,这螺壳碎了,又是要吃一鞭子的。

这么反反复复折磨,李狗娃终于能够在螺壳上长跪一段时间了,正当李狗娃腹诽之际,秦睦抱着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男孩儿出来。

男孩儿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绸缎,便是袖口的花纹都是精致的,男孩儿沉沉看他一眼抱紧了秦睦脖子:“二哥,我怕他。”

秦睦站在廊上,轻描淡写望了眼跪在地上身子单薄的少年:“怕他做什么?你是小少爷,他是什么人?”

李狗娃恨恨地看着走远的秦睦,青衫翠如松柏,身子亦是挺拔,忍不住想若自己出身高贵些,秦睦是否会对那个孩子一样对他,却又是不小心又跪碎了一个白色的螺壳。

扶枳一鞭子又在李狗娃的背上留下一道痕,李狗娃闷哼一声,秦睦置若罔闻,连头都没有回。

今日这晚上,李狗娃跪了一夜的海螺,最后,他起身时,那些海螺壳的碎片已经扎进他膝盖的皮肉里了。

色彩斑斓的海螺碎片上满一面的小刺儿,扎进皮肤,使得人生疼。

秦睦听了一夜淅淅沥沥的雨,时而醒、时而睡,起来洗漱时,会心试探道:“主子,李狷还在还在雨地里跪着呢。”

“让他起来吧。”秦睦坐在梳妆镜前,会心一双柔夷细致温柔地为她束发。秦睦见她心不在焉,便道:“梳过头,让文大夫给他看一看,若是无事,让他到书房等我。”

秦睦用完早饭到书房便见少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乖觉跪在一旁等着。

“膝盖不疼了,还跪着。”秦睦从他身边走过,一身凛冽寒香。

李狗娃回:“疼,但邱师傅让我跪着。”

秦睦端了碗放在案上的滚茶给他:“那就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是真被打怕了,秦睦不发话,他便那么跪着,秦睦见他如此,抬起下巴令他喝下去:“姜茶,驱寒的。”

李狗娃端起便是一口喝了,喝完了才觉得烫,摸着肚子不敢说。

“罚你是为了什么?”秦睦见他眼中憎恨分明,不由觉得好笑。

李狗娃咬牙回答:“逃跑。”

秦睦捏了颗棋子在指尖:“错了,错一次便拿棋子打你一回。”

李狗娃不吭声,秦睦看似轻缓地弹出一颗棋子砸在他身上,疼确实不疼,只是秦睦玩戏般的模样实在令人生厌。

“带着他们一起逃跑。”

“眉心。”秦睦是说哪打哪。

李狗娃双目瞪着他,气呼呼地要拨开秦睦的棋子,却不慎跌倒。

秦睦看他活似一个笑话:“既然跪不好便坐下吧。”

“你觉得自己没错,本就是被抓来,逃跑了又怎么样,是不是?”秦睦纤长二指间,白色的棋子光华如玉,可见也是好东西,“我救你,你却逃跑,这是不知感恩,其罪一也;易先生教你读书写字,你却打伤西席,其罪二也;你跑也就算了,还带着那么些小孩儿,煽动无知幼者,其罪三也。”

李狗娃硬忍着眼泪:“我跑就是错吗?你给我们吃,给我们喝不就是为了我们给你们卖命吗?我不应该跑?”

果然少年不知深浅,秦睦笑问:“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迟点死?”

“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一定要去送死?那个小孩儿呢?为什么他就能安安生生的?就因为他出身比我们好?”李狗娃的确年少,半点心性藏不住。

秦睦反问:“若不是家世,你何至于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凭什么我们出身不好就应该差人一等?”沈迭被秦睦金贵宝玉般抱着,而自己却要在雨地里跪一夜,就是出身不好便要受这些苦?

秦睦轻笑一声,难掩讽刺之意:“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你若是将来称将称相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既然投胎没投好,便活好了,心中唯有嫉恨,也不过是个只会空口白牙说丧气话的蠢人。”

“你跟着你邱师傅回去,反省反省。”秦睦挥手让人出去。

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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