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茅、钱明送走后,秦睦四人二人共乘一马上路了。秦睦并不知往何处去,只是去下一个村镇买几匹马、马车和被褥之类。

秦睦不敢露面只好让三人奔波去了,自己躲在村口的草堆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看着远处,眼泪便不自觉流来。这时从一旁爬出一个穿着一身破麻衣的男孩,秦睦恍然惊醒将眼泪抹掉,小男孩沉默着坐在她旁边好一会,才壮着胆子问她:“你是不是也在和别人躲猫猫?”

秦睦本想摇头却想到自己现在这个处境不就是和常培常国公玩躲猫猫吗?她苦笑:“是。”只不过输一旦输了,便生死不能。

小男孩木然坐在一旁,又是许久才问:“我看见你的画像了,就贴在村长家门口。”

秦睦心一下子悬起来了:“那不是我。”双目微眯。

小男孩转头看了她两眼:“那就是你。”虽然画师画得一般,可他就是觉着此人便是那位走失的小郡主。

秦睦慢慢转过身子看向男孩细长的脖子:“那不是我。”可能是因为长久在阳光下野的缘故,男孩并不很白,脖子也是一样。秦睦慢慢握紧拳头,她从没有这般恐惧过,她心知落在常培手中虽不会死却定不会好过,她想杀了常培,甚至想杀了秦悟,但自己万不能送死。

“但他们说那是一个女的,你是男的,没错吧?”男孩看了一眼已经在脖子上的双手神情依旧呆滞而沉静。

鸟鸣声声、清脆悦耳,恼人的知了还在不停地叫。“是。”秦睦将手放下,颓然回答。

一阵欢快的娃娃声传来:“小虎,快出来,我们知道你在哪﹗”

小男孩迅速跑出去,和伙伴们走开了。秦睦呆呆地瘫坐在地上。她,刚才,的确是,想杀人。那么一个童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死在她手上了。

秋日温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就那么颓疲地坐在草堆里,平日不染纤尘的黛色华贵衣衫如今沾染尘土。

扶枳三人将一应东西准备齐才回村口,一共买了四匹马、一辆车、几床被褥还有在小酒馆买的酱牛肉。

秦睦并无心思用饭,只是让几人行到无人处吃饭。三人从昨天到现在一天没吃东西了,都饥肠辘辘。吃完饭,三人才想明白,如今也不知往哪儿去。秦睦只说“走”了,可去哪儿呢?扶枳请示一直坐在车上的秦睦,秦睦盘腿而坐,背脊直挺:“去哪儿呢?”如今她无人可依,满目茫然。

棠叔站在马车帘外:“二小姐,不如去云因山?”

秦睦微微点头:“就去云因吧。”

云因是曲周北部一个郡的名字也是一座山的名字,云因山离西北军营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多文人在此隐居,多秦睦一个陌生人也不会如何。棠叔的故乡也是云因,延亲王在时,夫妇二人说笑在云因置办一座宅子待夏日避暑,棠叔这些年富裕,为二人建了一个小别院,不成想如今用处竟是为秦睦逃难。

秦睦几人不敢进官道,一直在偏路上,遇见几伙打家劫舍的,魏晖、扶枳随手也就解决了。能在小路上遇见人家就借宿一晚,有时还有人不肯,四人多数还是睡在荒庙、废宅里。秦睦素日在王府的吃穿用度是顶好的,再加上心中郁结,她没一点儿胃口,三四天就眼见着瘦削下去,过后没几日,秦睦饿的实在不行了才跟着吃些素食。

这日,四人正准备在林中行驿,一群身穿官服的人拦住,有人认得扶枳就知道马车上的绝对是秦睦无疑。

“郡主,常国公大人请您回京。”领头人对着马车行礼。

秦睦坐在马车上问:“常培弑君上、杀皇嗣,尔等为不忠不义之人卖命?”

领头之人平静说道:“皇上是五皇子而并非常国公,微臣忠的是君而非国公。”

秦睦自觉多说无益便在车中对扶枳说:“杀了吧。”

扶枳三人早将剑给抽出,如今得了指令便一下子冲了出去。

“郡主必须毫发无损,其余无所谓。”领头之人对着十几个士兵发令。

秦睦坐在马车上听着外头刀剑相撞,她紧闭双唇,她清晰听见几个人靠近马车,她钻出马车,几个人拿着剑对着她,魏晖准备回身救她却被她制止:“做自己的事情”,魏晖身手未必比秦睦强。

秦睦看他们紫色缎面的衣服并无花饰便知他们是常培的私军,她横生疑惑却不动声色,空手去夺对着自己那人的刀,几人赶忙往后退,秦睦趁其中一个不注意,一只手伸出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敲在那人拿刀的那只手上,那人登时腕骨粉碎将刀给扔了,刀还为掉地就被秦睦一脚捞起拿刀对着其余几人。扶枳将一人打倒见她无碍便接着对付围上的几个。

为首的见几人如此反抗便对着秦睦道:“郡主,您一介女流、千金之躯不必如此奔亡。”

秦睦转手将刀横架在一人脖子上不说话,转眼却丝毫不犹豫将他的双手手筋挑断,她断不敢杀人也不想杀。

为首的正欲说话,扶枳抬脚将一柄刀踢起对着刀柄一踢,刀直往那人飞去,那人堪堪躲过:“延亲王府果然多异士能人。”二十个人,如今活着的也不能动,只剩自己一个完好无损。

扶枳、棠叔二人是不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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