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是个很嗜睡的人,而且睡眠质量很好,睡着了基本就不会起来,也不会做梦。

&ep;&ep;可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冲击受太大了,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梦里全是傅炀那张恐怖的脸,用空灵的声音阴森森问他是不是假冒的,赶也赶不走,像八爪鱼一样全面罩着他。

&ep;&ep;第二天雪郁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被黑气笼罩。

&ep;&ep;……他想吃了傅炀。

&ep;&ep;雪郁慢吞吞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时,谢青昀正在门口站着等他,而以往早早出门的傅炀坐在沙发上,闻声朝他看过来。

&ep;&ep;修长苍白的手点了点手机,示意昨晚他们说好的事。

&ep;&ep;雪郁咬咬嘴,水润润的眼睛翘起来,对门口的谢青昀低声道:“你先下去等我。”

&ep;&ep;谢青昀轻轻皱起眉,他站的地方很微妙,没错过裴雪郁和傅炀之间细小的互动。

&ep;&ep;心头涌上疑虑,他微抿唇,“我在这等。”

&ep;&ep;雪郁目光微凝,他一晚上没睡好,脑子疼得像是有一台滚筒洗衣机在搅动,谢青昀的不听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他神情生出些厌烦,语气硬了点:“下去,要我说第二遍?”

&ep;&ep;谢青昀点漆般的眸子深黑而冷冽,手指拢紧又松开。

&ep;&ep;他倒是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p;&ep;需要说一些,必须要他不在场才能说的话。

&ep;&ep;谢青昀走后,傅炀用散漫的声音轻嗤了声:“他挺听你的话。”

&ep;&ep;沙发上的男人五官英俊端正,眉目犀锐,修长利拓的双腿微微敞开,每一个姿势、每一个微表情都透着股懒洋洋的劲,他指尖夹着根烟,缭绕而起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ep;&ep;雪郁懒得和他废话,揉了揉微酸的眉心,开门见山道:“你想验证什么?快点,只有五分钟。”

&ep;&ep;手机在傅炀宽大的掌心中转了个圈,又被放在桌面上,他微敛眸光,视线瞥到雪郁的腰上,“离我太远了,走近点。”

&ep;&ep;雪郁微翘的睫毛缓慢眨了眨,他觉得傅炀干不出好事,步子挪得犹犹豫豫,大有一种和乌龟赛跑的感觉。

&ep;&ep;傅炀轻啧一声,长而瘦白的手往前伸,握住雪郁的手腕拉到跟前,另一只手把雪郁的衣服扯到下巴处。

&ep;&ep;……

&ep;&ep;隆冬天气冷得很,到处都是霜白。

&ep;&ep;漆黑低调的迈巴赫停在路边,窗门四阖,车厢内被排风口吹的气蒸得暖意融融。

&ep;&ep;雪郁开了后车门,呼着白雾坐上车,甫一抬眼,便看见左手车窗坐着黑发黑眸的年轻男性。

&ep;&ep;雪郁略有惊讶地皱眉,红润嘴唇张开,“你怎么坐这?”

&ep;&ep;谢青昀没作声,他目光从雪郁通红的脸蛋、不自然的表情以及不知道什么原因紧咬的嘴巴扫过,喉头下压,过了好一会,才用低沉暗哑的声线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坐这?”

&ep;&ep;雪郁当场就想翻白眼。

&ep;&ep;平时死都不肯坐他旁边,非要和司机并排坐的是谁?

&ep;&ep;不过他没心思去和谢青昀掰扯这些,坐哪都无所谓,雪郁艰涩地吞咽了下,并拢的膝盖微打着颤,吩咐前排司机:“刘叔,把隔板升上去。”

&ep;&ep;半分钟不到,司机升起了隔板。

&ep;&ep;雪郁放松下来,微垂脑袋,撕拉一声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把衣服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ep;&ep;然后他侧过眼,对目露探究的谢青昀冷声道:“把头转过去。”

&ep;&ep;谢青昀目光尚且留在雪郁脱掉的羽绒服上,鼻尖嗅到什么,喉结缓慢滚了滚。

&ep;&ep;雪郁身上很香,厚衣服裹在身上闷了那么久,脱下来全车厢都是他的味,不想闻都做不到。

&ep;&ep;雪郁见谢青昀脑袋一动不动,有些恼了,偏偏他又很急,一着急一生气下,他眼睛浮出潋滟的水光,声音听上去格外软也格外没有威慑力:“听不懂人话?”

&ep;&ep;谢青昀今天仿佛吃错药,特别不好对付,他幽深眸光上移,淡淡问:“为什么要转过去,有什么不能看的。”

&ep;&ep;雪郁绷着唇角,白皙的脸上最后一丝情绪褪尽,“谢青昀,不要试图试探我的底线。”

&ep;&ep;谢青昀沉默半晌,最后看了眼雪郁的脸色,总算把话听进去,把头偏转到车窗那边。

&ep;&ep;视线被蒙蔽,耳朵便加倍敏锐起来,他听到塑料摩挲的声音……裴雪郁似乎抽出了张纸。

&ep;&ep;雪郁小脸红得如同煮熟的蟹壳,颤颤咬着嫣红的嘴唇,把衣服掀起来,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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