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临走前,他来寻拓跋渊。

&ep;&ep;“老二什么时候生?”太上皇突然问道。

&ep;&ep;拓跋渊抬起眼皮:“不知道……”

&ep;&ep;听到他的答案后,太上皇却笑了。

&ep;&ep;“为了不碍你眼,我都要走了。”他笑道,“你连我都防?”

&ep;&ep;太上皇说罢,便见一向十分恭顺的儿子挺直了身子,嘴角噙笑地望着自己。

&ep;&ep;“既然坐了这个位置,便没有不防之人。”浓密修长的睫毛遮不住晶亮的双眼,看似清澈,然而人心从来便是一眼望不到底,“不过,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p;&ep;“你做太子时便有改制的念头。”太上皇平和地道,“你重新启用宇文馥,因朝中已无外戚。待慕容擎上位后,你暗中打压宇文馥,扶持新人,只因必须要有鲜卑大臣坐镇朝堂,这个人可以是实权新贵,可以是无权旧臣,却不可以两者兼备。

&ep;&ep;同理,你要世家上位,却永远不会给他们太多。只有他们势均力敌,便不会对你有影响,亦方便你收残局。”

&ep;&ep;“还是父皇懂我。”拓跋渊赞道,“还有呢?”

&ep;&ep;太上皇的脸却沉了下来。

&ep;&ep;“元叡退隐,元承身死,也是你一手促成。你这样谨慎,怎么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你?不仅如此,还将我软禁在披云楼。”

&ep;&ep;太上皇叹道,“温鸯来时我都未猜到是你,后来在光下看清了那侍女的脸才想起来……你还为了当年的事怨我?”

&ep;&ep;拓跋渊只是沉沉看着他。

&ep;&ep;“当年之事,已经在她进宫后便不想计较了。”拓跋渊终于开口,“我做什么总有我的用意

&ep;&ep;这个问题太上皇自然也考虑过。

&ep;&ep;“拓跋氏的确寿短。你祖父、曾祖从未有活过不惑之年的,而我在披云楼的这些年,只觉精神渐佳,如今已同常人无异。但是,这也是你的筹划之一。”

&ep;&ep;太上皇肯定地道,“因为你既防我,却要用我去处置裴婉

&ep;&ep;“原来父皇才是儿子的知己。”拓跋渊笑意深深道。

&ep;&ep;太上皇看着他,隐隐觉得他比自己当年更具帝王风范。

&ep;&ep;“你算计一生,难道就不觉得累?”太上皇又问,“或者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不费心去算计的?”

&ep;&ep;他说罢,便见这已经成长得足以顶天立地的儿子望向窗外。

&ep;&ep;陆银屏正追着拓跋珣求他原谅自己,拓跋珣气呼呼地不愿意理她。

&ep;&ep;拓跋渊看着他们,眼神是难得的温柔。

&ep;&ep;“从前我时常想,为何有人爱江山却不爱美人,或为美人放弃江山。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懦夫的借口罢了。”

&ep;&ep;他缓缓道,“一个真正的帝王从来不会囿于两种选择之间。我既为天子,当该让别人做选择才是。

&ep;&ep;四四是世间难得纯粹之人,我珍之爱之;而泱泱大魏山河雄丽,万象无极,叫我如何放手只择其一?江山、美人,朕二者皆要。”

&ep;&ep;第五百三十章完结番外——败亦有道

&ep;&ep;(一)

&ep;&ep;拓跋珣已经几日不曾理陆银屏了。

&ep;&ep;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好吃的好玩的流水似的送进偏殿,自己也整日堆着一张笑脸各种哄劝。

&ep;&ep;“佛奴……佛奴……好儿子……”陆银屏点头哈腰地道,“今日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呀?”

&ep;&ep;拓跋珣背过身去,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ep;&ep;陆银屏腆着脸又凑过去。

&ep;&ep;“别不理我嘛……”她轻轻揪着拓跋珣的衣摆,“你看我都求你几天了,我这么可怜,你就真的铁了心再也不想同我讲话了?”

&ep;&ep;拓跋珣连头都没回,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抽走。

&ep;&ep;陆银屏不屈不挠,又凑上来摸他的小脸。

&ep;&ep;“来,让我看看咱们佛奴的伤好得如何了。”

&ep;&ep;拓跋珣偏头想要挣开她,无奈这狐狸精的力气实在是大,最后只能妥协,任由她摸自己的脸。

&ep;&ep;陆银屏看着他脸上磕出来的几处伤心疼得不行

&ep;&ep;“对不住。”陆银屏愧疚地道歉,严肃地发誓,“娘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ep;&ep;拓跋珣听到这个「娘」的自称后,却突然发起狠来。

&ep;&ep;他挣脱了陆银屏的手,将她推了个踉跄。

&ep;&ep;“口口声声说是我娘,可哪个娘会将儿子丢下?!”他眼眶含泪道,“你就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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