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已经被严重砸坏。

再然后,剧烈的疼痛和撞击令她意识消散,陷入到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的,舒喻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从高处坠下之后,跌入到满是荆棘的地狱。

荆棘地狱里的刺扎得她浑身疼痛。

剧烈疼痛感铺天盖地而来,消散的意识也因为疼痛而逐渐恢复。

眼前,是陌生的天蓝色天花板。

周围,还有滴滴答答的机器声。

冰冷冰冷的,哀莫大于心死。

她反应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坠落到楼下之后,似乎没死。

而是被人救了?

“哟,你醒了。”一个十四五岁的丹凤眼少年探过头来,“你终于醒了。”

“你救了我?”她想坐起来,可身体疼痛的不像是自己的。

“救?”少年嗤笑着,“你想多了。”

“你把我哥的车砸坏了,等着偿命吧。”

“……”嘴唇有些干,嗓子火辣辣地疼,“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道吗?那辆车是我哥的宝贝,你给砸坏了。啧啧,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过。”

舒喻抬了抬头,瞥见那少年一头微微卷起的头发。眼睛晶亮,带着些许的桀骜。

“对不起。”她说。

“你对我说对不起没用,啊,不过因为你,我被我哥强行留在这里看着你,这么想想你是挺对不起我的。”

“你醒了就好了,如果你死了或者逃了,我会被我哥从顶楼扔下去的……”

少年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伴随着开门声,少年的声音弱了下去。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哥,你来了,我正想打电话跟你汇报情况……”

没有人说话。

只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

屋子里瞬间降了四五度。

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子凑到病床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

“她会死吗?”

“她能醒来,就说明这条命保住了。”那医生的声音很温润。

“只不过……”

“说!”那冰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气愤。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冰冷男人沉默了片刻,“三天。三天后,我要她站着出现在我面前。用最好的药,最顶级的医疗设备,如果三天后她还这样,你们两个……哼!”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关上门。

“我哥说到做到。叶医生,后半辈子能不能活着就靠你了。”他拍了拍叶容源的肩膀。

叶容源苦笑着摇摇头。

“萧释这脾气的,哎,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

这三天,叶容源为她做了好几次手术。

用了最好的药物,身上的伤口缝合地差不多了。

第三天早晨,她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那个冰冷霸道到令人窒息的男人,将她拖到一辆被砸变形的车面前。

“知错了吗?”

舒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如同一台没有生气的机器。

她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感,微微动了动嘴唇。

声音嘶哑难听,“对不起。”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萧释不太喜欢她认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女人的模样,总与脑海中的某个人的影子重叠。

她越顺从,那印象里的影子就越清晰。心情有些不爽。

“道歉。”

舒喻睫毛闪了闪。不知道他口中的道歉指的是什么。

虽然伤口缝合了,行动却依然不方便。

甚至,她稍微用力,便有鲜血从绷带上渗出来。顺着她苍白不堪的脸颊流下。

苍白和鲜红,映在她面如死灰的脸上,不知为何,萧释的心一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萧释更加心烦,“你砸坏了我的车,就用你的下半生来赔偿吧。”

舒喻依然没有说话。眼神空洞,了无生气。

“喂,你听到了吗?在我的车没原谅你之前,你要是敢有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家人。

她,还有什么亲人?母亲已在三年前车祸亡故。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不知所踪。

她,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我会赔。”舒喻的声音很嘶哑,很难听。

“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赔你。”

“赔?”萧释冷笑一声,“你赔得起吗?”

“这辆车的意义,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这辆车,可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你最好祈祷着它能修好。”

舒喻动了动嘴唇。

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因为,她瞥见了人群中陈显丞和林娆的脸。

林娆正看热闹似的打量着她,嘴角带着嚣张的挑衅。

仿佛是在说,舒喻,你男人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完了。

舒喻咬着嘴唇,身体在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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