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舟离开房间后,秋岚独自在床上躺了会儿,感觉那东西留在体内不太舒服,便叫了翠萍一声,让她去备些热水上来。

翠萍大概想问他怎么又要洗澡,明明中午出门前才洗过一回的,只是秋岚并不想多说,一直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安静躺着,直到翠萍倒完水出去了,他才慢吞吞起来进了浴室,将身上那件皱得不像话的旗袍脱下来,丢进门边的洗衣篓,然后朝浴缸走去。

经过镜子的时候秋岚转头看了一眼,里面那人软发凌乱、嘴唇红肿,睫毛上沾着晶亮的泪花,脸侧还有些被压在枕头里太久而留下的红痕,也就翠萍那种未经人事的姑娘才会看不出来什么。

温热的水渐渐漫过肩头,将布满暧昧痕迹的身体温柔包裹起来,缓解了几分酸软和疲惫。

秋岚仰头枕在浴缸边,望着被白雾蒙上一层水珠的墙壁,闭眼轻笑了笑。

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这儿想寻死,几个小时后却又寻出了一条活路。

霍庭舟说跟了他,以后还可以继续唱戏,当那红遍燕京的名角儿。

他不明白霍庭舟如今官高权重,在外头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委屈自己,要了他这只被用烂的破鞋。

可能是想报复据传害死了原配的霍老爷,也或许只是觉得他不吵不闹,又有个可以掩人耳目的身份,用起来比外人顺手罢了。

秋岚睁开眼,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被热气蒸的,抬手去摸却湿了一片。

霍庭舟说可以给他时间考虑,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霍老爷入院那一刻起,霍家就不再是他能左右的了,以霍庭舟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要是他想做的,任何人都拦不住他。

那句可以考虑多半也只是随口问的,秋岚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自己拒绝了,霍庭舟就肯放过他。

况且……

秋岚闭着眼沉进水里,咕噜咕噜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那么脏了,霍庭舟还愿意要他,甚至能让他回去唱戏……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洗完澡出来不见翠萍在房里,床被倒是已经重新铺过了,平整干净,秋岚坐在床边把头发擦得半干,想问翠萍电吹风放在哪儿,叫了两声都没人应答,便打算下楼看看。

不料刚开门翠萍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放下才跟他比划说是大少爷吩咐的,怕他脚没好不方便走动,就让她端上来伺候他吃。

秋岚怔愣着说了句谢,看见翠萍瞪大眼才意识到自己该谢的人不是她,顿时又有些脸热,低下头回桌前坐着,拿起碗筷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霍庭舟明知他没有扭伤脚,却每顿饭都让翠萍送去卧房,像是有意堵着不让他下楼,同时还叫厨房多熬些汤水,美曰其名是有利于脚伤痊愈的,实则在里头下了不少当归、红参和鹿茸,是普通人家用不起的名贵补药。

秋岚哪里懂这些,只觉得喝完唇干舌燥,夜里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仿佛体内有把火在烧一样。

他隐约怀疑过是那些汤的问题,但因为想不出霍庭舟害他的理由,所以很快便打消了念头,只当自己是被霍老爷玩得太多,把身子都玩坏了,一边在心里偷偷难过,一边咬牙忍着泛滥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