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红,阮识就那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垂下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夏寻就站在他的对面,靠在墙上。

绝望中挣扎的酸楚缠绕着阮识的身,他抬起头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嗓子艰涩地发不了声,琥珀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变得死气沉沉。

夏永昆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向夏寻挥去了拳头,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异常恐怖丑恶,他不管夏寻跌落在地上有多么的惨,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

“夏寻!”阮识惊呼得跪下去护住了夏寻的身子,后背洁白的衬衫处被踹下一个脏兮兮的脚印,他双手发抖,紧闭的双眼有两滴汗珠从额角往睫毛上坠落,脸色苍白脆弱得很。

夏寻怀里抱着阮识,听见他在耳边痛苦的闷哼,脖颈上被蹭到了汗液,他环抱着阮识的腰,自下而上地看着夏永昆,眼角带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

夏永昆还想再打,却只见夏寻看着他笑意渐深,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角落里的一个黑色摄像头,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爸,还想上新闻吗?”

“小畜生!”夏永昆眼角出现了细长的皱纹,咒骂夏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父亲的样子,他带着身后的保镖指着地上的阮识,“把他给我拉开!”

拉开的作用就是为了继续打夏寻,手术室门口的人不多,走廊尽头都被夏永昆带的保镖隔绝开来,他毫不留情地踹上夏寻的胸口、小腹、手臂,仿佛要把他打死送进去替换阮菁。

阮识用力的挣开保镖,发狠地推开了夏永昆的暴行,夏寻喉咙里积攒着腥热的鲜血,脸上被什么滚烫的液体滴到,烧得他心里都出了个窟窿。

傍晚来临,窗外的绿叶盛的更甚,几乎扎在一堆,密密的缝里吹来几缕晚风,抚上夏寻的手。

夏寻浑身疼得要命,像是骨头都被人拆散了组装回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想来夏永昆真的是想让他去见自己死去的妈,否则怎么会连医院都不给他住一晚。

夏寻撑着下了床,想要去楼下倒杯水,门锁却拧在一起打不开,他愣在原地放开了门把手,骂了一句,“靠。”

夏永昆居然搞软禁这一套。

?砰!————

窗外传出一声响,夏寻一瞬间冒出的想法就是夏永昆找了个人来做掉自己,他贴着墙拿起飘窗上放的棒球棍,青筋尽起的手死死握住,掀开了窗帘的一角,立在原地高高的挥起了棍子。

“阮识?!”夏寻惊呼,眼前的人指尖泛白拼命抓住弧度的黑色栏杆,缝隙里露出的眼睛让夏寻慌了心神,立刻扔下手里的武器就跑了过去。

“夏寻…”阮识声音有点虚弱,骨节发白,在阳台上挂着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坠落。

夏寻拉着阮识的手用力向上拽着,让他抬起一条腿站在边缘处,人拉上来可以平视之后,夏寻从阮识的腋下伸过去托起他,抱着他进来。

“你是不是疯了!掉下去怎么办?!”夏寻的脸色很难看,更多的是无法言喻出埋藏在心里不能被人窥视的角落,他忍不住大声吼着阮识。

夏寻承认,当他看见阮识悬挂在空中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或许说走过去的脚步都是在发虚,他害怕,害怕阮识出了事。

这是阮识第一次听到夏寻叫自己的名字,以往都是乖乖的跟着他后面喊着哥哥,总是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

夏永昆派人绑他们回来的时候夏寻嘴边溢出了血,无奈房门都被锁上,他没有办法,却又担心这个刚刚还把他们的性爱视频发给自己妈妈的弟弟。

他想问,此刻却又更担心夏寻的伤。

“我没事,就是想知道你醒了没有,好点了吗?”

夏寻敛去了眼中原有的神色,又笑嘻嘻的凑到阮识面前,“哥哥这么关心我啊?”

夏寻看着他,眼睛却捕捉到了阮识眼角的淤青,他扣住阮识的后脑勺让他正对着自己,怒火的蹙起眉头,“谁打的?夏永昆?”?

阮识并不在意,而是将目光放在夏寻的脸上和身上,充满了受伤的战绩,他看了夏寻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带你去医院。”

“怎么去?门都被锁了。”

阮识看了一眼夏寻的房间,又伸着头去看楼下,他问夏寻,“你怕高吗?”

仅一句,夏寻就知道阮识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想要自己和他一起跳楼,不过是二楼,凑合着跳也行。

但万一搞砸了,那就叫殉情。

夏寻露出浅浅的笑意,嘴角扬起扯动了伤口,他凑过去吻了阮识,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两人的鼻尖,夏寻轻声说,“不怕。”

阮识进了夏寻的房间,熟悉的翻开柜子,将房间里所有的被子和枕头一股脑扔了下去。

夏寻拿书包收拾了点东西,阮识就跟在他的身后。

夏寻先把书包扔了下去,随后找准了一个点,几床棉被搭在一起的地方,跳了下去。

耳边呼啸着两秒的风,不过与大地拥抱的震动感并不好受。

夏寻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阮识,五月的风已经散发着抑制呼吸的热气了,阮识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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