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去折根树枝,沈致剑尖已经逼近了,当即凝了神,眼中只有小孩儿认真的模样。

师兄弟一番切磋,停了手,梁慕如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尚学不会掩饰情绪,脸上不觉露出几分笑来,轻声说:“多谢……”顿了顿,吐出师弟两个字。

沈致看着木剑上斫的剑痕,心疼得摸了摸,笑道:“师哥,你真想谢我啊?”

梁慕看着他,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

沈致:“那师哥背我回去。”

梁慕:“……”

沈致娇气地说:“大晚上地还要练剑,腿疼,师哥,快点,说话算话。”

就这么一会儿,还练剑还能练得腿疼……梁慕看了他半晌,弯下腰,“上来。”

沈致直接就扑了上去,两腿夹着他的腰,笑道:“走咯,回去啦!”

梁慕托着他的屁股,警告道:“别乱晃。”

沈致嘿嘿直乐,搂着他的脖子,两只脚一晃一晃的,过了一会儿,又嫌他,“师哥,你怎么一身汗味儿。”

梁慕面无表情地说:“背你还这么多事,自己走。”

沈致箍紧他,腿也缠得紧,耍赖,“不行,师哥背,我腿疼得不行。”

梁慕险些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怒道:“手,还胡闹我不背了。”

沈致乖乖地松了松:“哦。”

6

梁慕十一岁那年,沈致父亲去外头除妖了,有只蛇妖寻仇摸到山里。

梁慕和沈致年纪都小,妖虽是百年蛇妖,于两个孩子而言,却很难对付。

他们俩差点被蛇妖吞了。

梁慕带着沈致在山里逃亡,仗着熟悉地形,又有阵法在,一时半会的,蛇妖也追不上他们。

沈致脸都白了,小声地问梁慕,“师哥,我们会不会死啊。”

梁慕没说话,看了眼神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扔下沈致的。沈致魂魄不稳,身体不堪妖气侵扰,眉宇之间都透着股子死气。

反正那妖怪是寻沈家人的仇,没了这个累赘,他一个人,能逃出去。

想是这么想,可梁慕盯着沈致看了片刻,说,“不会。”

少年人的声音冷静,仿佛带着安抚的力量。

沈致眨了眨眼睛,说:“师哥,我有点儿怕。”

梁慕掐了把他温凉的脸颊,“别担心。”

沈致:“师哥,你手上有血,弄我脸上了。”

梁慕:“……娇气。”

后来蛇妖还是找来了,梁慕脑子一热,竟让沈致逃,自己去缠住蛇妖。真对上蛇妖的獠牙,梁慕自嘲地想,自己可真是有病,何必为沈致舍命,他有神通广大的爹,死了不过再死一次,自己死了,就真死了。

不成想,临到危急处,眼见着梁慕就要被生吞了,一张黄符凭空飞来,灼得蛇妖仰天长嘶,翻滚不止。

梁慕吃力地睁开眼睛,沈致瘦弱的小身子发着颤,挡在他面前。

蛇妖恼了,张着大口就朝沈致咬去。梁慕心抖了抖,挣扎着摸到剑,想爬起来,却因伤重,怎么都提不起他的剑。

7

蛇妖死在沈致父亲剑下。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斩了蛇妖,回过神,梁慕浑身都是血,抱着沈致,叫他,“师父……师父,你看师弟……”

少年人眼睛通红,又急又慌,无助得像离了群的小兽。

后来疗伤时,梁慕一声不吭地守在外头,直到师父对他笑了一下,才松口气,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

沈致父亲看着,心中落了块大石头。

梁慕伤好后,将蛇妖不声不响地剥了皮,卖给黑市的商人换了几株钱,给沈致买了许多糖。沈致开心得不行,一口气吃光了,谁知竟长了蛀牙,疼得嗷嗷叫,呜呜咽咽地指责梁慕,梁慕沉默地受了。

8

沈致父亲死在梁慕上山的第五年,那一年梁慕十四岁,沈致十二,都是半大不大的少年。

他是死在妖手里的,回来后已经不行了,只来得及看上沈致一眼,就没了。

沈致那样娇气的一个人,却不哭不闹,和梁慕一起将父亲下葬,设灵堂,守灵,沉默得像换了个人。

梁慕年幼时就经历过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心中悲则悲矣,于生死却多了几分漠然,人总是要死的。

可看着沈致这样,梁慕不习惯,还有几分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担忧。

头七的时候,沈致没有睡,想起他一整天没吃东西,梁慕煮了碗面让他吃。沈致呆呆地看着他,低头扒了一口面,眼泪没来由地就掉了,一滴一滴落在面里。

他一边扒着面,抽泣着,含糊不清地说,师哥,我没爹了。

梁慕本该说他这模样丑得要命,不知怎的,却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你还有师哥。

沈致把脸埋在梁慕腰上,彻底失控地痛哭出声。

9

沈致父亲去世后,二人就一起出山了,抛开沈致父亲的声名,渐渐的,师兄弟也闯出些名头。

道门人听到他俩的名声,无不挑起大拇指,说年少有为,惊才绝艳。

过了两年,名气便如日中天了。

沈致是古玉雕就的身体。玉是仙人遗珍,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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