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初七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惊讶的情绪,一个有些尖细的喊声在夜空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男人向前扑了一下,捂住了闫初七预备说话的口。手抚上唇的感觉绵软细腻,男人的耳尖发烫,就像被烫到了一般,手飞快地缩回。

“别说话!”那人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带着磁性,闫初七点点头,眼睛里的惊诧已经散去,恢复如常。

“你受伤了?”闫初七恢复镇定之后就开始观察离自己很近的男人。空气中除了草药的清香还有一股血腥味,显然不是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散发出来的,这里只有那男人和自己。

“你是什么人?”低沉的声音在闫初七耳边响起,闫初七猛地一怔,扭头看向那人。

“皇上不记得奴才了?”闫初七语调平平,却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调侃意味。

“你是?”那人眸色渐深,紧紧盯着神色平常的闫初七。

“我叫闫初七,是……是个太监。”鬼迷心窍般的,闫初七说出了自己前世的名字,说完之后,她又想揍自己一顿了。

“太监?”男人的声线有些抖,随即也恢复了正常,“我不是皇上,可能你看错了,就,就长得像而已。”他语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后就是云淡风轻。

闫初七听了这话,开始更加仔细地打量起面前这张脸。她发誓,自己绝对不脸盲,这人绝对就是皇上!就是嘛,这人性子也太冷了些,还有声音,与今晚去慈宁宫的男人气场完不同。

“你干什么!”男人冷冰冰的声音让闫初七生生打了个寒颤,手下用了狠力。

“嘶~~”男人的抽气声响起,很轻微,但耳力极好的闫初七听到了,“你怎么了?”下意识看向男人的脸,就着浅浅的月光,闫初七看见几道血痕。

“你脸怎么了?”某人还在持续懵逼中,明明刚刚见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俊脸,怎么,就……闫初七摇了摇脑袋,再次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男人。

“你抓的。”男人面色铁青,是要发怒的迹象。

“我?”闫初七还是在发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可不嘛,手上粘上了血迹,“我什么时候抓的?”她问那人。

“刚刚。”两个字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噗——”万俟言初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闫初七看见他吐血,赶紧扶住他,腾出一只手开始翻找包袱里的草药。白色花朵,茎生九叶,果实呈红褐色,主治清热解毒;黄花,大叶,根成须状,叶子汁水可以止血,其根须可以调内里;通体墨绿,饱满,可部入药,汁水可养脾护脏………

闫初七一样样拿出来,把身上的干净帕子拿出来,捣制药材,敷在男人伤口上,或者塞一把进男人嘴里。幸好不远处有口井,药草清洗与捣制还算顺利。

天色越来越黑,月光照在土地上,带来了光亮。男人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线条柔和了不少,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太监忙忙碌碌,却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朝廷纷争错综复杂,稍不留神便会丧命。他做了王,却还得靠一些方法来稳定形势,待他羽翼丰满之时,便也是这纷争结束的时候吧。

一双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万俟言初回过神来,含着笑看向眼前的小太监。

“你在想什么啊?”闫初七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男人脸上的挠痕还在,但血迹已经被她轻轻擦掉,敷上了消肿的药草。

“你是哪个宫的太监?”男人不答反问。

“慈宁宫啊,贵妃娘娘是个好人呢。”闫初七脸上绽出浅浅的笑。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男人又问。

“闫初七啊,怎么了?他们都叫我小七。”闫初七略略心虚了一把,但还是如实说。

“言初?七?”男人有些愣愣的,表情有些怪异。

“这三个字是这样念的,闫,初七,懂?”闫初七有点为他的智商捉急,这人是不是有点傻?受伤把脑子伤着了?

“真巧。”万俟言初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闫初七没有听清。

“没什么,”男人的神情又恢复之前的平淡,“我叫陌景,也在慈宁宫当值,是个侍卫。”

“真的?”闫初七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你这脸,真的和当今皇上,叫啥来着,万俟言初,长得一模一样。”

“你——”万俟言初脸色变了变,“你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

“这有什么,你啊,就是太胆小。”闫初七点了点男人的头,“不过也奇怪,明明皇上的名字叫万俟言初,结果封号却叫辰宗。”

“你纠结这些做什么?”

“无聊啊,再说了,这第一手消息啊,一定得掌握在自己手里。”闫初七念念有词,抬头看了看天,“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了。”

“闫初七,你等等。”男人叫住了正欲挥挥手离开的小太监。

“嗯?”闫初七回头,“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不提伤口还行,一提伤口,万俟言初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太监也算是男人,他腿伤在大腿处,那人扯他裤子的时候,他愣是羞红了脸,还被嘲笑说像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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