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张酷似那贱人的脸,似感觉到对方的嘲讽,洪氏难忍心中怒火,怒瞪一眼拂袖而去。

宁怀元无奈的叹口气,“你姨娘只是性子冲了些,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两人齐齐往后院走去,宁栖眼帘微抬,“正是平时我一再忍让,不想父亲从中为难,所以才导致姨娘变本加厉苛责女儿,爹爹为何不让姨娘多放宽心怀,不管于谁都是一件好事。”

什么都可以忍,每天让她吃白菜萝卜忍不了。

对于府中之事宁怀元一向不太了解,闻言也是粗眉一皱,“她又做了什么?”

夜幕降临,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昏沉下,宁栖笑着摇摇头,并不想再提。

“近日府中拮据,那些东西如果爹爹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拿去。”

她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清明,“可我只求爹爹与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拿那笔赈灾银做了什么?”

虽然没有经历过官场上的浮沉,但如果其中有何难言之隐她都可以理解,只是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继续隐瞒下去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

四目相对,宁怀元低头轻叹一声,抬手拍拍她肩,避而不谈,“今日刺客突袭,并非小事一桩,爹爹还有许多事处理,你先去歇息吧。”

宁栖眉间紧蹙,指尖紧紧揪着手帕,望着那道宽厚的背影渐渐离去,忽然清声道:“爹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宁怀元身影顿了顿,斥了她一句胡思乱想,跟着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

在原地愣了半响,宁栖看了看天上露出来的下弦月,深呼吸一口慢慢回了房。

这里面太复杂,对于官场上的事她也一窍不通,与其担心这担心那,还是过好眼下吧,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可能唯一让人开心的就是那一箱箱珠宝。

虽然奔波一天很累了,但宁栖还是颇有精神的把所有东西都清点了一遍,最后看着那长长的一条清单差点看花眼。

原来这不是梦。

不过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还有命享受这些宝贝。

次日巳时就有马车停在了府外,一路望着城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热闹,宁栖忽然想到以前小时候学了一段时间的口琴,然后逢年过节她爸妈总是让她出来给亲戚朋友表演才艺。

现如今也没有什么两样,反正以后她肯定不让女儿学这些什么才艺。

想起她爸妈,宁栖又叹口气,现在能多活一世已经是赚的了,她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明春楼是苏州城内第一大酒楼,地段也是最繁华的路段,等马车停在酒楼外时,出乎意料的是附近竟然没有御林军把手,不过等宁栖进去后才发现还是她太天真。

偌大的酒楼三层里里外外皆是御林军,每五步便有人把守,大堂内有几名乐妓在奏乐,听着像京中曲调。

“姑娘这边请。”一名侍卫立马在前面带路。

只是余光不禁往后多看了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艳。

菘蓝抱着琴跟在后面,显得格外紧张,一边左顾右盼的扯着她衣袖,“小姐皇上吓人吗?”

她都没有还没有见过皇上呢。

宁栖回头望了她眼,“吓人。”

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能不吓人吗?

闻言,菘蓝吓得脸色更加白了一分,尤其是望着这里里外外的阵仗,手心都不自觉开始冒汗。

一路来到二楼,东南角的隔间拦着一层珠帘,里面隐隐传来些许说话声,还夹杂着一道爽朗的笑声,应是这江南一带的驻军统领郑珏。

此人从不与附近官员打交道,包括她爹。

不多时昨日那个绿袍太监忽然走出,“宁姑娘可以进去了。”

宁栖微微点头,然等菘蓝抱着琴准备跟进去被人拦下,“皇上只召见宁姑娘,这个给奴才即可。”

菘蓝本来就十分忐忑,这下吓得更是哆嗦的连忙递过琴,老老实实守在外面。

隔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宁栖并未乱看,一边屈身行礼,“臣女宁栖叩见皇上。”

女子着了身藕荷色烟纱散花裙,白色锦带束住不堪一握的细腰,如瀑的青丝垂落耳后,黛眉似画,两靥清艳含娇,然一双美目却似一泓清水毫无波澜。

郑珏定定的望着眼前容色逼人的女子,好半响才轻咳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母后喜音律之道,朕倒觉得乏味。”萧辞眼帘微垂。

宁栖顿了顿,视线又落在低下的乐妓身上,从未想过对方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此曲应是冀北那边的《醉芙蓉》,因由来较悲情,向来是用来体现风尘女子孤苦无依的一生,这几位乐师在在外人耳□□底扎实,可却也只能供外人享乐,但在内行耳中却是指法虚浮,甚至连嗓子也算不得上乘,在我们苏州城有大把乐妓都比这几人技艺惊湛。”

郑珏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早就听闻过宁姑娘才女的美名,今日若是能一饱耳福,也算是托了皇上的福。”

宁栖皱皱眉,忽然微微抬首,“父亲让我学习琴棋书画不过是想让臣女增长见识,而非卖弄技艺取悦他人,能博皇上一笑是臣女的福分,但取悦他人并非臣女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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