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人来人往,临上马车之际,王丞相还是凑近压低声音,“到底是血肉至亲,怎会不能为之所用?”

宁临民瞥了他眼,皱着眉叹口气,“老夫只能先试试,成与不成再另说。”

那臭丫头不像她父亲好拿捏,软硬兼施也无用,如今又靠上了皇上,岂会轻易任自己摆布。

“是人都有弱点,这个想必不用本相教宁尚书。”王丞相往后看了眼,面上多出一丝阴狠,“你儿子一事你还是得看着办,若是东西泄露出去,想必你知道其中后果。”

话落,人便立即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宫门口,唯有宁临民一脸深思的站在那。

下人忽然跟上前,“大人?”

想到找不到踪迹的儿子,宁临民只觉其中必定没有那么简单,怕就怕皇上从中插了一手,若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坏了!

想到这他赶紧上了马车,如今必须赶紧找到人,实在不行也就只能从那孙女身上下手。

——

避免又撞见那个华阳郡主,宁栖也甚少再出上林苑,如今她已经心力憔悴,再也不想徒增是非。

那些证据她们皇上不可能会不想要,不然也不会将她爹带走,宁栖也是看中这一点才会把信带入宫,周管家那边必定也会被盯上,如果没有人保护很难活着把东西带进京,所以她只能走这一步。

只是如今不知她爹的情况如何,伤有没有好一些,上林苑有许多伤药,但是不能出宫,都是徒劳无功。

“这是南海新到的荔枝,除开宫中别的地方可都没有,姑娘不如试试?”梓春端着东西上前。

宁栖靠在软榻上继续看着棋经,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再也没有看过荔枝,听说还是稀缺物种,因为保存和运输都不易,所以其他地方很难看到。

宫里吃到的大多都是用冰镇快马加鞭送到的。

“你吃吧,我不喜此物。”她淡淡道。

闻言,梓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姑娘若是有心事不如去御花园转转,憋在心里只会闷闷不乐。”

宁栖没有说话,若是心事还好,就怕是无能为力处理的隐患。

看了眼那颗粒饱满的荔枝,她还是拿过一颗剥开,清甜的果肉瞬间迸发,她眉眼也逐渐舒缓下来。

真甜。

“每年上贡的都不多,不少都在路上坏了,今年更是只有几斤,刚刚内务府的人可是送来了足足两斤,姑娘可还不明白?”梓春意有所指。

宁栖低首不语,一边拿过丝帕拭手,甜是甜,就是吃多了上火,可见很多东西都不能只注重表面。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忽然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眼生的嬷嬷,看到对方,饶是梓春也跟着眼神微动,神情略带担忧的看向宁栖。

“老奴是寿康宫的人,听闻姑娘琴艺无双,太后娘娘素喜音律之道,故让老奴特意请姑娘过去弹奏一曲,还请姑娘即刻随老奴走一趟。”嬷嬷面上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当看到女子时眼中有过一瞬的异色。

宁栖顿了顿,当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时手心便跟着一紧,该来的还是会来。

“想必太后娘娘宫中什么都有,那臣女便无需再准备了。”她笑着跟上前。

望着不慌不忙的女子,嬷嬷深深望了她眼,继而便在前面带路,还顺势瞪了眼后面的梓春,后者立马愣在那不敢妄动。

太后娘娘向来心慈,想必不会过多为难姑娘,王公公那边应该会得知才对。

宫中的路向来漫长,但直到来至寿康宫的那一刻宁栖才觉得路程如此短暂,往往女人与女人才是最难打交道的,先帝有数位皇子,一个能让自己成为皇帝的女人又岂是传言中那么和善。

刚迈入寿康宫的门,里面并未有多少走动的宫人,因太后喜静,所以伺候的宫人也较少,哪怕大殿之中也是格外素净。

大约等了小半刻钟,里面才走出通报的宫人,“太后已经礼佛出来,姑娘可以进去了。”

宁栖点点头,随即跟着一同踏入内殿,一缕淡淡的檀香随之萦绕而来,里间并不大,摆设也甚少,在宫中而言可谓简洁到了极致,一名年逾五十左右的女人正侧坐在软榻前,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端正秀丽的面容隐见年轻时风华。

屋内寂静的让人心慌,她缓缓上前屈身行礼,“臣女叩见太后娘娘。”

女子一袭藕粉色软烟罗裙纤腰楚楚,螓首柳眉容色天成,一双剪瞳宛若一泓秋水动人心弦,太后转动佛珠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一丝和蔼。

“好标志的人儿,莫说皇儿,便是哀家也看着喜欢。”她忽招招手。

宁栖顿了顿,随即上前顺从坐在对面,恰好宫人这时端上一盏热茶,内殿中瞬间只剩下先前那个传话的嬷嬷再伺候。

“今年多大了?在宫中住的可惯?”太后笑着缓缓转动佛珠。

不知为何,明明窗户是打开的,宁栖却莫名感觉到一丝阴凉。

“臣女年十七,宫中一切极好,臣女并无不适,多谢太后挂心。”她低首神情恭敬。

袅袅檀香云烟环绕至炉鼎四周,整个内殿充斥着令人凝神静气的味道,宁栖恭顺的端起茶盏,袖摆无意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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