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帝见她笑了,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了她的脸,笑道:“笑了就好,这几日都不见你笑。这些个事情又不是非得让你去做,下次推些给皇后,她是后宫之主,整日整日不理事算个什么道理!”

陈玮姝听他一团孩子气的话,眼中的笑意更甚,她合上报册,回身倚在嘉元帝怀中,“且不说这个。这淮国大皇子已经留在行宫好几日了,皇上可是打算把他长久留在祈国?”

“朕便是想留,怕是淮国如今那位也不愿意,如今也只能是庇护着他的性命了。”他低头把玩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

护住大皇子的性命,好歹还能牵制平王几分。

陈玮姝微微蹙眉。

嘉元帝笑着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褶,笑道:“瞧你又不开心了,朕不说了。“

她摇头,神思依旧忧虑,“若我没记错的话,皇上想要扶持的并非平王,如今他占尽先机,身后最大的依仗却是武官——可您也知晓,如今天下太平太久,淮国纵是崇武,其实武官的地位也是节节下落,我怕他为了提高武官地位,会行偏激之事。”

她担心的,是两国会交战。

“朕倒不是这样想。”嘉元帝笑了笑,“朕当年这样顺顺当当地登基,也不免要收拢民心。他没有淮皇遗诏,便是登基了也不是名正言顺,此时更是应当顾忌才是。可那些费尽心思扶他上位的武官们,哪个不是奔着权力过去的?朕瞧着,他自己都要自顾不暇了。“

他说完,却不见陈玮姝再有言语,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两手还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侧,呼吸轻而绵长,暖黄的烛光轻柔地打在她如玉的脸庞,安静而祥和。32212715

嘉元帝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不知是她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下的阴影,还是因为她平日里没休息够,不过最近前朝后宫都发生了不少事,想来这些日子她都没休息好。

他弯唇,目光柔和地抚着她的鬓发,随后轻轻地把她横抱起来,往拔步床那边走去,把她放到床上的同时也顺势躺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落下一吻:“睡吧。”

……

果然没过多久,已经登基为淮国皇帝的五皇子篱就派人把逃离在外的几位皇子都接了回去,人家是正儿八经地派使臣来接人,嘉元帝他们也不好意思不放人,只收了些他们带来的奇珍异宝,便把人交了回去。!

大皇子得知消息,拉着宁妃的手痛哭涕零,怕极了回去,他心里清楚得很,当初他们夺嫡时争得面红耳赤,现在沈篱上了位,若是仁慈些还好,起码他性命是无忧的,可那偏偏是个连亲妹妹都下得了狠手的人,他要是回去,还能有活路不成?

就算不会光明正大地杀他,那投毒暗杀也是少不了的。

大皇子是真的怕了。

可是现在两国交涉,谁还在意他的想法如何,他哭着求宁妃替他求情,却不知宁妃一个困在深宫的异国公主,权力半点不比他大,自然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他悄悄地带着身边的亲信部下逃出行宫,却还没等他走出大门,就已经被禁卫军发现,挡了回去,他才发现嘉元帝早已料到他会想要逃跑,在行宫中增加了不少值班的禁卫军,日夜轮值。!

可谁愿意就这样白白等死?大皇子想,等他落到沈篱派来的使臣手上,他便再也没有机会逃脱了,当下不再犹豫,吩咐手下亲信分别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暴起杀人,制造混乱,然后他乘机便装出逃。

嘉元帝显然也没想到他这样孤注一掷,把手下的人全部舍弃,自己一个人逃命——其实也不是没想到,毕竟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只是他更愿意当作“不知道”。

淮国派人来要人,好,他给,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还增加了守卫的禁卫军,该做的他都做了,也该是无可指责了,大皇子逃了,可就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了。

淮国来的使臣急急忙忙地请他关闭城门,好把大皇子留在城内,缩小搜索范围,他却打着马虎,“朕明白诸位使臣焦急的心思,只是京都城门轻易不关,此时关了,岂不引起城中百姓恐慌,实在是有失妥当。不过诸位放心,只要这大皇子还在祈国境内,朕就一定会把他找出来送回贵国,如何?”

使臣能怎么说,那是人家大皇子拼了命也要逃跑的,他们还能责怪嘉元帝不成?也只能是咽下这口气,“那就有劳祈皇陛下了,只是我等职责所在,一日找不到宋王殿下,便一日不能回国——不过我等相信祈皇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宋王殿下的。”

嘉元帝一笑,不接他的茬,“朕会命人好好招待各位使臣的,一旦找到宋王,便立即将他交给诸位使臣。”

等那些淮国来的使臣带着一口气离开,嘉元帝才憋不住唇边的笑意,捧着腹哈哈大笑。陈玮姝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是眉眼弯弯,“这回陛下可是雪了上次张唯远之死的耻了。”

嘉元帝嗤笑一声,“争的时候不管不顾,如今争到了,又懂得爱惜羽毛了。”

他含着笑,慢悠悠地翻着桌面的奏折,一心二用地同陈玮姝说话,“都要入夏了,天气可得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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