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右相府里。

文大兴吃着糕点,瞧着水里欢快的鱼,自己也是美滋滋的。

“义父,您老慧眼识人,将李牧九丢进这口大锅里,真是明智。”

左无咎嘿嘿一笑,说了句:“瞎眼盲吊,谁知道伯尧上竟然送来这么大一条鱼。”他撑起鱼竿,让一边的下人看着,自己也来到树下的桌椅旁,坐在了文大兴的对面。

文大兴顺手拿起茶壶,为左无咎倒好了一杯。

“李牧九,今非昔比了,他入了孔少扬的眼,那就是孔家人在保他,以后,旬令堂都动弹他不得,只要李牧九一直都是为父这一派的,旬令堂滚出灵安,指日可待。”左无咎信心满满的说道。

“义父英明。”文大兴奉承道。

都城李府,李牧九在家休养了一个月,期间文大兴,薛玉还有张九亭频频来看他,倒让他不觉得闷。

他这回死里逃生,朝堂上下,文武百官,都知晓,他是跟在了孔家身后,可是孔家要不要对付孟国公,朝堂之上看似平和,私下里一片猜想。

多年来,孟国公旬令堂联同齐国公,赵国公在朝堂广插自己的门生,招揽地方官员,给予好处,编织自己的权利网络,试图大权独揽,挟持天子。但是开国世族里的孔家,并非等闲,虽然在明处看不到孔家的势力,但是只要孔氏一族一人有难,这些势力便如同春蝉,成百上千的从阴暗的泥土里勃发,这些看不见的势力,是旬令堂很忌惮。他虽然知道自己挟持天子多年,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但是这些暗处的势力一旦联手,他苦心多年经营的势力,就会分崩瓦解,孟国公无比看重自己的权利,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一切上演。

这日,李牧九在庭院里信步,家丁来传,孔少扬到访。

李牧九收起手里头的礼记,亲自到了前厅去迎。

“孔大人。”李牧九激动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孔少扬会这么激动。

孔少扬的目光略过他从头到尾。

“看你身体跟气色都好了不少。”

“托孔大人的福。”李牧九说道。

“我这回来,是知道你来都城的时候跟四大商贾伯家的义子,伯遥喜走的很近,他把你推荐给他的哥哥,伯尧上又把你送给了左无咎。”孔少扬面无表情的说着,看着李牧九。

李牧九点头确认,他知道,这些事是不能跟孔少扬藏心眼的。

“左无咎跟伯尧上设计你父亲的原因,叫你去跟旬令堂。”

“真是愚蠢。”孔少扬不屑的说道。

李牧九默默听着,不敢出声。

“你从前有这些缘故在,为了周旋,所以亦正亦邪的做事,人不人鬼不鬼的,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今后你跟着我们孔家办事,千万别做什么阴阳人的事,咱们黑是黑,白是白,你看不上旬令堂的作为,想给兄弟报仇,就只管明着来,不用怕,你身后是我们孔家,旬令堂你可明白?”孔少扬说道。

“是。”李牧九激动的说道,他早就想摆脱伯尧上跟左无咎了,现在有了孔少扬当靠山,真是老天助他。

临走的时候,孔少扬说道:“我猜左无咎想你继续是他的人,如果他来找你,你不必忌惮他的权势,直接回他你是孔家人,他自然明白。”

“是,还是孔大人想的周。”李牧九说道。

“没什么周不周的,孔家人都是挺直了腰杆说话的,你也不必俯首,做的就是堂堂真正,为民除害的好事,你气势足了,老百姓才能信你,才能信你做的事。”孔少扬说完就上了马车。

这些话他一说出来,就是那么随意,并不掺和着什么算计,李牧九愣在好一会神,方觉悟,望着孔少扬远去的车马,浅浅行礼,回了府中。

下午,如孔少扬所料,伯尧上过府来访,来意说的是看望外甥,看着看着就拉起李牧九另去了书房。

伯尧上盯着李牧九,觉得他那双眼睛的目光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说不好有什么不一样,但就是让他不得不想着避开。

“妹夫身子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

李牧九轻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过几日就要去沧州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伯尧上皱起眉头:“可不是在躲什么吧。”

“我李某人自问行的正,踏的稳,我要躲什么。”

伯尧上听李牧九说话,心里头一愣,心想:这小子攀附了孔家,腰杆子都硬气了,看来孔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来时合计了一肚子的算计,都放下了,他自知,今日的李牧九,已非昨日初入都城的懵懂少年,不可能在任他摆布。

伯尧上饮了口茶,心道,还好有穗玉这个棋子,烂俗的苦情戏码,虽然用的多,听着无趣,但往往确是最有效控制人情感的方式,穗玉舍命剩下孩子,在他落难之时,不离不弃,相信已经在李牧九的心里地位发生了改变,伯尧上想到这,放松的笑笑。

“我得了些好茶,你走之前我叫人给你送来,穗玉产后身子羸弱,我那有许多珍贵的补品,你们都拿着,也不必跟我客气,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跟外甥。”伯尧上说完这些起身就要离开了,让李牧九有些诧异,竟没有提些别的要求。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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