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似乎努力回想着什么,看得洛禾一阵着急,劝说道:“时间紧迫,他们怕是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找过来,我们还是先行撤离再说。”

看到洛禾神色慌乱不似有假,三人这才跟着洛禾走了出去。

一边走,小将一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谢将军怎么样了……”

说起谢南朝,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小将却忽然想到什么,瞬间惊愕的看着洛禾,“你!你是洛家之女,那岂不是就是谢将军的……”

“是,我与谢南朝有婚约在身。”

洛禾抢先回答道,“此次来北疆,也是多日不得他的消息,特地来寻的。”

“可是你自己一人来的?”

老将苍老的声音冲着洛禾而来,仔细看,有几分浑浊的眼神里竟是带了几分慈爱之色。

这年头,能为男人追到这黄沙遍地的战场的女子,倒是不多见了啊。

洛禾思考片刻,如实答道:“我是同殷少将军一起来的,殷少将军奉圣上之命前来领兵,却得知军队已然返回,便向着官路去追了,我有些担心谢南朝,便留了下来。”

“嗯。”

小将默默点点头,“你留下来是对的,谢将军他为了保住我们,中了那个匈奴公主的邪术……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说完,小将有些愧疚的看了洛禾一眼。

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以至于他们三人反应不及时,竟是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了,就算被捉,他们也是凭的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的志气,只是没想到,那匈奴公主的目的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而是谢将军!

以他们三人的生命为要挟,逼迫谢将军服下那什么同心引,当真可恶至极!

洛禾得知谢南朝并未将行动告知这三位将军,刚想解释,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洛禾眉头一皱,将受伤的三人护到了身后。

这么快吗……

“几位这是要去哪啊?”

纤细却有力,仔细听上去还有几分愤怒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牢门外传来,洛禾提高了警惕,果然是玉娆公主追过来了。

玉娆公主站定在洛禾面前,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仿佛鲜血一般夺人眼目。

“洛禾!今日,我若不杀你,便配不上我这匈奴公主的名号!”

面对玉娆公主的咄咄逼人,洛禾眼中没有一丝慌乱,而是仔细观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看来他还没回来……

是需要她来拖延时间了。

想到这,洛禾眼神微动,说道:“公主今日不是大喜之日么,为何抛下自己的新婚驸马不要,却来到这阴湿无比的牢狱里?”

玉娆公主好不容易压住的怒火,在洛禾的挑拨下“蹭”的又升了起来,一双纤细的玉手指向洛禾,美眸间尽是嗔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阿朝才会逃婚!”

“那敢问公主,我向来与谢南朝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又是怎样让他逃婚的?且不说这个,单说公主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给我的未婚夫下同心引,强行令他守卫在你的身旁,这难道就是身为一名公主应该做的事吗?你可知谢南朝是什么样的人?不,你不知道,你只是看中了他那副皮囊,却不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宁愿背负万般骂名,也不愿辜负他所爱的人,而你呢,你将他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傀儡!公主真的觉得,这样是爱吗?”

“你……!”

玉娆公主被洛禾的指责堵得哑口无言,却又不想就此认输,强忍住心里被揭穿心事的羞愧之感,急声吼道:“你胡说!阿朝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不。”

洛禾听到凭空横现的声音,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她听到他说,“我便是这样的人,夫人谬赞了。”

玉娆公主仔细辨认后,也是惊了一惊,心中一种不可控制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僵硬的回头,看向站立在阴影里的那道如松柏般笔直的身影,张了张口,一声“阿朝”却堵在了嗓子口,说不出来。

直觉告诉她,她的阿朝,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阿朝了。

那个陪伴自己七七四十九天,对自己百呼百应的阿朝。

谢南朝微微挥手,身后忽然窜出几名黑衣人,在玉娆公主惊讶的眼神中就这样冲了过来,又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洛禾身后的三位将军。

小将最为激动,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谢南朝,道:“谢将军!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老将也看着谢南朝频频点头,“这次是我三人拖累你,你还愿意委身此处周旋,此番大恩大德,末将永不敢忘!”

“老将军客气了。”

谢南朝语气沉稳,“带你们来到北疆的人是我,自然也应当由我来带你们回去。”

受谢南朝命令,千机楼的人先带三名伤员离了场,于是便只剩下了玉娆公主,站在洛禾与谢南朝中间,一双染血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谢南朝不放,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了,“你的同心引一早就解了,对吗?”

谢南朝看着玉娆,默默点头。

他出征之前,安阳城内虽然处处都在寻那巫蛮族人的踪迹,可就是不得其果,所以他防的便是巫蛮族人已经来到了这北疆,于是便早就预备好了可以解蛊毒的解药,还好,同心引虽然猛烈,却也不至于冲塌他的心智,只是直到今天,身体里那解药才将将除去同心引的全部效果罢了。

所以他将婚期定到了今天,目的便是稳住玉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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