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宫墙边打盹的内侍瞧见虞妗来,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太……太后娘娘,您……您怎么来了?”

虞妗无心与他废话,银朱一招手,便涌上来一群内侍,捂着他的口鼻将他拖了下去。

大跨步往里走,长乐宫内的宫婢内侍见着虞妗,个个面露恐慌,还不等她们开口,便有人一拥而上,将大大小小的内侍如数拿下。

“皇上,您来抓奴婢呀,抓着便让您瞧瞧奴婢衣裳底下穿着什么。”

听着寝殿内不堪入耳的嬉闹声,虞妗脸色黑如锅底,她到底是疏忽了西宫那个老女人。

“哀家若是再不来,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奴才,怕是要把皇帝待进坑里去!”

秦寰扯掉脸上甜香的纱幔,眼底里带着嬉笑的醉意,伸手去抓前面跑走的宫婢,一旁的矮几上散倒着几个酒杯,一旁是已经碎裂的酒壶,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溢。

这半月来,母后对他疏于管教,渐渐的他便顺着几个爱玩的宫婢玩耍起来,上朝时担心母后瞧出端倪,便下定决心不再贪乐,谁知一回来,几个宫婢稍加引诱,他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虞妗推门进来时,秦寰已经抓住了那个行为轻佻的宫婢,将她扑倒在地,一声帛裂后,宫婢衣襟大敞,秦寰埋首其中,又是娇俏的哼叫声。

这般场景映入眼帘,虞妗险些站不住脚,秦寰才八岁,他们在干什么?

银朱稳稳搀住虞妗,想扶她去一边坐下,便听与秦寰苟且的宫女一声娇斥:“不是说了不许旁人来打扰?怎么还有人来?还不快滚出去,当心皇上砍了你脑袋!”

虞妗制止了银朱,冷眼看着地上那扭作一团的二人。

那宫婢见来人不动,便和秦寰撒起娇来:“皇上,你看他们不听您的,快把他们撵出去!”

秦寰抬了抬头,被亮光刺得眼泪直流,怒斥道:“来人呐,将他们拖出去,就地处死!”

“哀家看谁敢!”虞妗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掌将几子上的点梅瓷瓶扫落在地。

秦寰被吓得一机灵,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来人眼睛都瞪直了,喃喃道:“母……母后?”

那春意荡漾的宫婢仍不知羞,在绒毯上扭动身姿:“什么后呀,皇上快把他们撵出去!”

秦寰早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一脚踹在那宫婢的心口上:“还不快起来!”

“皇上,”虞妗不想看他,只冷声说:“哀家在外头等你。”

秦寰一直垂着头,他不敢看虞妗的眼睛,害怕看到失望,看到她眼中的恨铁不成钢,听见虞妗要走忙慌乱的抬起头,还来不及说话,便听银朱说:“圣上,奴婢们冒犯了。”

一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婢:“将她拖出去,杖责三十,别打死了,娘娘还要问话呢。”

说罢便搀着虞妗,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秦寰看着虞妗的背影,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满目颓丧的跪坐在地上,崩溃的揪紧自己四散的发,带着哭腔喃喃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等秦寰被伺候着洗漱干净,换了身衣裳,去见虞妗时,被周边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婢吓了一跳。

转头便见,那行完杖刑的宫婢,淌着半身血被人拖来,口里还有气无力的说道:“饶了奴婢吧……奴婢知罪……皇上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秦寰面露不忍,试图开口与她求情,却被虞妗一道眼风吓得说不出话来,讷讷的站在一边。

虞妗不管他,只问道:“查清楚了?”

银朱略一点头,轻声说:“此女名唤蔓蔓,是齐太后前些日子送来未央宫的,与皇上玩乐也有些时候了,日日勾着皇上在寝殿日夜笙歌。”

虞妗嗤笑一声,看着秦寰:“你觉得,你那生母对你可好?”

秦寰知道虞妗生气了,又不敢像从前一般跟她撒娇,听她这话,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的摇头。

眼里带着真挚,企图让虞妗信他。

虞妗从未对秦寰这般失望过,闻言也只是笑了笑,端起茶饮:“哀家看来,她怕是巴不得你早些死吧,派这么个玩意儿来引诱你,你才八岁,不是十八岁!”

虞妗越想越气,随手把茶碗掷在地上:“哀家原以为你不过是孩子心性,看来你早不是孩子了,都会临幸宫婢了,还算什么孩子?”

“要不要哀家重开选秀,给你选个三千佳丽出来,让你挨个儿睡个遍!”

秦寰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天子,膝盖一软当即便要给虞妗跪下。

众目睽睽之下,虞妗不过是他养母,何曾受得起他一跪,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哀家还想多活些年头!”

秦寰都快哭了,站在那耸着肩膀:“都是儿臣的错,请母后责罚。”

虞妗别开眼不愿看他,银朱拍抚着虞妗的后背,试图替她消消气,一边说:“方才让嬷嬷验过了,那个蔓蔓尚是完璧。”

虞妗气笑了:“说得好像他能睡得成似的,她若不是完璧,哀家还得治她祸乱宫闱之罪,也不知道西宫那个安的什么心思。”

这话也是粗俗,边上的内侍无不尴尬的掩了掩唇。

虞妗又问:“还有哪几个是西宫那头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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