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云郁气沉沉的回到府中。

这京都城里谁敢得罪九千岁,虽说现在九千岁生死未卜,但是具体的谁又说得准。

大伙儿也是边听边看,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敢做这出林鸟。

所以,他为南盘买官的钱,打了水漂,连声都没听见一声。

“冤家,冤家啊。”南庆云接过奴仆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摔在了桌上。

“老爷,你这是……”老奴仆,跟了南庆云大半辈子,不忍出言问道。

“还不是那个逆子,盘儿的官职没戏了。”南庆云说得咬牙切齿,但又很无奈。

说到底还是自己亲生儿子啊。

老奴仆没有再多言,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南庆云越想越气,胸口郁沉得难受,无法排除,他起身背手离去。

刚到齐怀艳的院子,老奴仆便带来消息:安帝师上门了。

南庆云脚下一颤,差点摔在院门口。

“赶紧回前厅,通知二夫人准备一番,再去叫大少爷出来。”他颤抖着声音吩咐着。

安家这时候上门,不知是好还是坏?

“爹,小妹已经……你也看开点。”安以斯看着自己略带伤感的老父亲出言劝慰着。

小妹当初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给南庆云,如今却不得善终。

可悲可叹啊!

“心儿那个傻孩子,她要是低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安帝师老泪纵横。

他是个执拗的人,自家闺女继承了他的性子,一条道路黑到底。

两人都不肯低头,如今白发人送给黑发人,这悔意一丝一丝的涌进了心里。

如果不是他那乖外孙派人前来求助,他还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宝贝闺女与乖外孙过得那叫什么日子。

“岳……岳父大人。”南庆云来得慌张,脸上已经布满了细汗,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南庆云,心儿真是有眼无珠才会看上你。”安帝师冷哼一声,嘲讽道。

他作为三代帝师,多年积累的威严就是皇子,皇上见了都得威慑一番,何况是南庆云。

他一个落魄家族的少爷,要不是靠着安以心,早就在京都城混不下去了。

“岳父大人,您……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南庆云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尴尬的问道。

“老夫的乖孙呢?小卿儿呢?”安帝师也不多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南庆云被问得哑然,朝老奴仆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大少爷呢?”

老奴仆:“大少爷还未起身。”

“这个冤家,让人进去唤他。”南庆云冷眼说道,眼神中露出些许的不悦与嫌弃。

而这一切都落在安以斯眼中,他膝下无子,就昨夜南卿一封书信便说动自己老父亲进门面圣,他就对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外甥很是感兴趣。

如今看南庆云的态度,便知道这南府怕是容不下这小外甥了。

也难怪他会为自己另谋条出路。

“南庆云,虽说小妹与安家断绝了关系,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是不是太不把安家放在眼里了?”安以斯指责道。

南庆云挥退了老奴仆,陪笑道:“大舅哥说的什么话,庆云怎么敢。”

“呵~想来小妹过世后,我这小外甥过得也是如屡薄冰吧,我可听说了,你府上的二夫人可不是个良善之辈。”

小妹有孕期间被抬的姨娘,想来便不会是什么善良之人,无非是喜欢做表面功。

他虽没有纳妾,但这后院的肮脏手段他也是略知一二。

“卿儿是个省心听话的孩子。”这话虽然是在夸赞南卿,但也反映出南庆云对他的冷漠。

安以心越是对他痴情,容忍,他就越恨她和南卿。

这情是他冒名顶替而来,安以心的心里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所以他这颗畸形的心越是看着安以心难过,悲痛越是痛快,暗爽。

他宠妾灭妻,无视嫡子,看重庶子,做得更是得心应手。

“哼……这小小的南府容不下他,老夫便将他接回安府,倒也不至于被一些身份低微的下人欺负了去。”安帝师嘲讽道。

他经历了三代帝王的更替,什么阴谋,计策没有看过,何况是个小小后院手段。

他是治国大能,不屑于点破这后院的浑水罢了。

“这……不可!不可!”南庆云拒绝道。

但心里却是希望南卿能被安家认可的,这样一来他也能借借安帝师的东风。

但又想着南卿性子大变,如今却是不好拿捏的。

“父亲大人,大清早的,唤我何事?”在双方僵持之时,南卿打着哈欠,慵懒的迈入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