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告退。”

在救助灾民一事上程英并未有要插手的意思,不提意见不做谋划,但朱怀景前去借兵的时候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你们爱怎么救怎么救,但你们心里得清楚,救得好了是本府相助,若是忙活半天却毫无成效便是你们自己没用,与本府无关。”

朱怀景拱手作揖,从善如流道:“下官明白。”

“罢罢罢,孺子可教也1程英摸着二须胡摆出长者说教的模样,状似可惜的摇首叹息道:“你比那个不懂审时度势的袁达立更适合侍郎的位置。”

说完,又似不经意的提醒道:“听闻此次重建江州的部分款项陛下已经拨放了部分在袁侍郎手上掌握着,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本府在你们到来之前的艰辛,朝廷赈灾款还没到,但修筑堤坝开通河道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本府不忍百姓受苦,已经几乎搬空了本府的私库1

朱怀景了然,顺着程英的话说道:“下官明白了,回京后定将此事禀明陛下,必然不会让大人吃亏。”

程英一连说了三个“好”,又多调遣了五百府兵供朱怀景驱使。

当朱怀景拿着调兵手令出现在别院的时候林嘉第一个发现朱怀景并迎了出来,多日苦皱的眉头终于松了几分,惊喜道:“太好了!如此一来终于不至于无从下手了!朱兄,你果然与我们不同,总能另辟蹊径寻到办法1

朱怀景却不见多少喜色,摇头道:“一千府兵还是太少。”

此番水患涉及地域广,至今还有许多失踪人口没有寻到,他们或许还陷在淤泥山洪里,或许被冲散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挖掘和寻找就不得不花去大部分人力。

袁达立此时从院门转身出来,显然之前他一直都在,只是在暗。

“我在江州有一位知己好友,他认识些走江湖的,我去跟他说说,再借些人手应该是不难。”袁达立对朱怀景私下找程英一事心怀芥蒂,便刻意不去看朱怀景,只对林嘉说道:“既然人手的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工部那边也能行动起来了,林嘉,你若想得到入仕的机会,去工部那边帮忙比在我们这边容易的多。”

“宗大人那边我会去帮你说一声,他想必不会推辞。”

宗德望在工事建造上有着极大的天赋,此人一生除了与土木打交道似乎对其他任何事情或者人都没有多么上心,袁达立提了一嘴让跟来的外辅在工部这边协助修建梳理工事,宗德望果然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

功名利禄宗德望并不在心,路上宋德望虽未和户部那几位建立多深厚的情谊,但通过半月的观察也觉得林嘉是个堪用之才,因此不管怎么说还多了一个算是不错的帮手,何乐而不为呢?

朱怀景和袁达立虽然共事,但袁达立因为朱怀景亲近程英一事心中始终耿耿于怀,自那天见过程英以后两个人便再没有过多的交集。

林嘉回别院休息的时候遇见朱怀景房间的烛火还亮着,看了看手上别人送的宵夜,想了想还是决定牺牲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调和调和朱兄与袁侍郎的关系。

袁达立已经休息,林嘉本身就有些怵他,便在房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才去敲门。

“何事?非得半夜扰人清梦?”袁达立披着外衫,睡眼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开了门,见到林嘉手上的食盒猜出此人来意,语气更是冲人的很:“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我睡觉1

“袁侍郎,大家接连忙碌了大半个月,如今难得放松一些,不如趁着月色正好,同饮一杯?”

房门猛地一声被关上,打着情绪的“砰1的一声吓得林嘉抖了抖,但他还是没走,很快又调整好心情锲而不舍的隔着门扉劝说道:“袁侍郎,此酒可是江州特产胡记的千里醉,您若是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

袁达立生平最好饮酒,只是此人挑的很,寻常酒水他素来看不入眼。

江州千里醉以江州特产的珍珠米酿造,以青竹特制的酒桶封存,产量极少。一来珍珠米难得,而来青竹编制酒桶及耗费人力,手艺难通,上佳的青竹酒桶整个江州也找不出十只,是以真正的千里醉十分难得,而江州千里醉又以其中胡记千里醉最为有名。

门扉打开了一条缝,袁达立狐疑的目光向林嘉另一手提着的小酒坛瞥去,吸了吸鼻子却什么都没有闻到,闻道:“当真是胡记的千里醉?不是假酒?”

千里醉难得,便有不少酒家打着千里醉的名声高价出售假酒,袁达立前几日刚上过一次当。

“当真,不是假酒。”

宗德望今日留在外面连夜监造工事,并不回来,于是三人于院子里杏树下铺了草席软垫就此席地而坐。

“来,倒酒倒酒。”林嘉每人分了酒杯,在袁达立全神贯注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敲开酒坛上的泥封,刚敲开了缝隙,浓厚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间传了出来散发在整个院子里。

此酒闻着便香味醇厚,小饮一口仔细回味又带着青竹的清苦······袁达立又饮了一口,觉得此酒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袁达立再饮了一口,终于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朗声笑道:“林嘉,你胆子当真不校”

这酒的味道分明跟那天那位老翁卖给他的“千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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