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孟鸿羽频频往泰安宫跑。

前些日子,她收到了文承年的信,才想起来自己还欠他一块锦帕。

她不会这细巧的活,自然要找人请教。

永泽宫的宫人们自然也会针黹功夫,但比起太后身边的秦嬷嬷,却是如何都比不过的。

这一回学刺绣,孟鸿羽的耐心较之上一回长进了不少。

“看来这回不是一时兴起了。”太后对她刮目相看,“怎的突然这么上心?”

孟鸿羽支吾道:“就是想绣块帕子。”

太后眉梢一挑,“给皇帝的?”

穿过料子的绣花针稍顿,孟鸿羽扁嘴道:“他从以前就嫌弃我绣的东西,才不是给他的。”

“那就是绣给别人的了?”太后看穿一切,咂了咂舌,“皇帝真是活该。”

正说着,恰巧宫人来报,说晏云到了。

晏云进了大殿,见孟鸿羽正绣完一图案,剪断绣线。

他走近,自她手中抽走绣品。

“难怪最近都不在永泽宫,原来是向秦嬷嬷偷师来了。”他看着布上那赤色的一团东西,辨认良久,“竟然还有赤色的乌鸦,我怎么没瞧见过呢?”

孟鸿羽脸色一黑,猛地抢回布。

“什么眼神!这是朱雀。”像是觉得晏云耳朵不好使似的,她凑近了些,在他耳边拔高了声音重复道,“朱雀!”

晏云捂住耳朵,将她的脸移远了些,“绣工不好,嗓门倒挺大。”

泰安宫中人闻得这熟悉的对话,皆如惊弓之鸟,汗毛竖起。

那一年,这二人的拆宫之举仍历历在目。

太后适时道:“秦嬷嬷,你上偏殿去教裕安,我同皇帝说点儿事。”

秦嬷嬷立刻会意,哄着孟鸿羽去往偏殿。

待瞧着孟鸿羽离开后,晏云才问道:“母后有何要事,还得支开了裕安?”

太后本是不想听他们吵嘴,才暂时分开了他们。

但此时听得晏云这么一问,又瞥见被孟鸿羽遗忘在案上的绣品,倒真有些想问的。

她指向绣品,“你可知她这是要绣给谁?”

晏云眸色微沉,点头道:“知道。”

“男子?”

晏云沉默,没有否认。

太后冷笑了一声,“先帝滥情,对女子多的是本事,倒没想到,生出你和晏景这两个对情一事不开窍的。但晏景还知道人跑了去追,你倒好,守着裕安那么多年,不仅人家连你的心思都不知道,现在还替旁的男子绣东西。”

太后字字诛心,将晏云说得毫无反驳之力。

晏云默然拿起绣了所谓朱雀的布,将之紧紧攥在手心。

方才下朝后,文臻向他所求犹如在耳。

他深吸了口气后,把握十足地道:“他不足为惧。”

太后看着晏云,不知他此言是强作镇定,还是真有那份自信。

她半真心,半看戏般地道:“那就祝愿我儿,能够称心如愿吧。”

文臻出宫回府后,立马去见了文承年。

他让人打开门锁,独自走了进去,随后又让人把门锁上,当真是不给文承年一点儿逃跑的机会。

文承年只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就收回视线,“父亲不用劝说,我不会放弃的。”

文臻道:“那你要让为父成为欺君罪臣吗?”

文承年听得此言,不知何意。

文臻见他困惑,正色道:“今日下朝后,我和乔侍郎去向陛下请求赐婚,为你和乔侍郎的四姑娘。”

话音一落,文承年一向温善的面容,立时露出惊骇之色。

他颤着声音道:“父亲这是做什么?拿圣旨来压我吗?”

“还没有圣旨。陛下云,即便要赐婚,也得征得双方的意见。乔四小姐曾受你医治帮助,早就心属于你。至于你,我已替你告知陛下,你也心仪乔四小姐。”

文承年脸色铁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文臻又道:“我虽出面证你心意,但陛下说,只有你亲自说出想求得这门亲事,才会答应赐婚。”

晏云的反应,让无论是当时与之对话的文臻,还是现在听得转述的文承年,都倍感意外。

晏云将孟鸿羽放在心上,此事再明显不过。

借着赐婚,还是由文家人主动请求的,就能为自己铲除一个对手,这样便宜的买卖,无论是谁都不会错过。

可偏偏晏云没有答应。

文承年摸不准晏云是什么心思,但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听文臻道:“你当然可以为情向陛下表明心意,但是我已同陛下说了,你心仪乔四姑娘。无论陛下信与否,这话是自我口中所出,还有乔侍郎在场,若你推翻了我所言,那我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还得罪了乔侍郎,为父我这一生,也算是到头了。”

文承年不可思议地看向文臻,这才想明白,文臻这是在用自己的余生,去毁掉他对孟鸿羽的感情。

文臻笃定他会选择他这个父亲。

见文承年神色变化,文臻知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你好好想想吧。”

他抛下这句话,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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