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我来做刀刃。”

&ep;&ep;我轻声告诉她,看着她眼底绽放的光芒,忽然觉得谋反二字,其实要比许多事有意思得多。

&ep;&ep;那一夜,皇后的密旨还未到,祖父的鞭子却一记记落在了我的脊背上。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震惊,甚至还有一点点惊恐,苍老的声音颤抖得像风里的叶子,来来回回不过一句“你怎么敢?”。最后一道鞭子落下的时候,我倒在了地上,静静看着他老态龙钟的身体晃晃悠悠回到了元帅椅上。

&ep;&ep;他老了。

&ep;&ep;会发抖的身子早就已经承受不了他的赫赫威名了。

&ep;&ep;我稍稍挪动了下身体站了起来,低声道:“祖父是气我私自回朝与皇后合作,还是气我忠君报国之外另有打算?”

&ep;&ep;“你……你……”他气喘吁吁,忽然又是一鞭重重抽来,“孽子!败类!”

&ep;&ep;“是。”

&ep;&ep;“你怎么敢……怎么敢?!”

&ep;&ep;“为什么不敢?”我取下他的鞭子,轻声道,“我试一试而已。”

&ep;&ep;“你……”

&ep;&ep;我并不想做什么,天下本就不容将就。楚氏居之,我也可以。

&ep;&ep;那一场大动乱终于到来,一切都如同之前皇后预料的那样发展。心机深沉的当今圣上最终陷入了层层包围,祭塔下一片血光,无数的尖叫呻吟连接成一片惨淡的嘈杂,置身其中的每一个人眼里都是血红,肮脏的权力最终让所有人疯狂。

&ep;&ep;“少帅,你还在等什么?”丁水的声音响起,“少帅,我们的暗棋已经布下,假如您想……”

&ep;&ep;我想?

&ep;&ep;我眯眼看着场上一片杀戮,忽然觉着有趣得很:那真是非常好看的景象。

&ep;&ep;忠君。爱国。天下。百姓。

&ep;&ep;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浓烈的颜色比血光还要明艳。

&ep;&ep;这样的目光我见过许多次,五岁拜师时在师父眼里见过,八岁遇伏再也不能习武在挥袖离去祖父眼里见过,十岁被发配军营险些丧命时在异人异士的眼里见过,十二岁赢得第一场血战却被丢弃在敌营时在将军眼里见过,十五岁回朝在密谋皇权的皇后眼里见过。

&ep;&ep;那是欲望。

&ep;&ep;即使是大义凌然,却依旧遮盖不了急切的欲望。

&ep;&ep;真是有趣得很,每个人都不一样,却又有着相同的颜色。

&ep;&ep;“少帅,我们是否启用……”

&ep;&ep;忽然,一阵哭声划破了杀戮之声。

&ep;&ep;一团明亮的粉居然穿过了重重遮挡,冲进了厮杀圈?那是什么?

&ep;&ep;“少帅,那个孩子!”丁水的声音居然也有了焦急。

&ep;&ep;第60章谋略1

&ep;&ep;夜色,灯如豆。

&ep;&ep;楚凤宸趁着夜色挑灯来到了御医院。

&ep;&ep;月光下,空气中残留的焦灰味还没有彻底地散去,原本的雕栏画栋亭台楼榭都已经变了模样,阴森森如同鬼魅一样张牙舞爪着。院落前几个宫人正在清扫着一地残骸,隐隐约约,几声啜泣声传来,又很快消散在了风里。

&ep;&ep;宫灯明明灭灭。

&ep;&ep;楚凤宸缩了缩脖子,退了几步,倚在了御医院前的树上,冷眼望着一地的残骸。

&ep;&ep;如果孙御医死了,如果药方并没有交到裴毓的手上,以他那样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

&ep;&ep;如果裴毓死了……

&ep;&ep;如果他死了,于燕晗,于朝纲,于她,这其中千丝万缕,她实在分辨不清。

&ep;&ep;“陛下。”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ep;&ep;楚凤宸迟缓地回过头,看见了顾璟一双明亮的眼睛。

&ep;&ep;顾璟踟蹰片刻,良久,才迟疑地伸出手落在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一记。他说:“前途虽然未卜,臣会遵守与陛下约定,死生不论。”

&ep;&ep;“可是朕……”

&ep;&ep;顾璟低眉轻道:“伦常皇权,公道天理,臣来守。”

&ep;&ep;“顾璟……”

&ep;&ep;顾璟却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了一勾,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ep;&ep;楚凤宸呆呆看了许久,不可置信眨了眨眼睛——顾璟此人,向来是一根木头,不论欣喜或是难过都时刻冷着一张木头冰块一样的脸。他这算是在安慰她么?

&ep;&ep;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赤裸裸,顾璟好不容易弯翘的嘴角又抿了起来,清亮的眼里露出一抹难堪的尴尬。他匆匆别过了头,弯腰接过了她手中的宫灯,僵硬着脊背站在原地,倒成了一个执灯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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