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燕迟不再吭声,拉着季怀真离开。

&ep;&ep;翌日一早,大军开拔,向着寿礼前进。此次前去的不止有燕迟的人马,还有瀛禾的,他们互相提防着,各出兵近半,瀛禾一方领兵的,乃是乌兰和他的父亲。

&ep;&ep;那人身材魁梧,不苟言笑,近九尺高,看气势谈吐便知不是等闲之辈。他走到乌兰身边一站,乌兰便蔫儿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乌兰闻风丧胆的亲老爹——莫格。莫格见燕迟看过来,当即把头一点,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再无动作。

&ep;&ep;季怀真笑道:“当真嚣张,看见你,竟不行礼。”

&ep;&ep;燕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莫格见了我父王都不必行礼的。他在族中声望很高,又是我大哥的授业恩师,昔年是跟着我爹的,我大哥能打下大齐半壁江山,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

&ep;&ep;季怀真唏嘘道:“怪不得你大哥这样纵容乌兰,被他指着鼻子骂都不带生气的。我说你大哥怎么这样放心你来领兵,合着是留有后手,我看这个叫莫格的不好打发,你要小心他们将计就计,挑起你与齐人的冲突。”

&ep;&ep;毕竟相较于瀛禾,燕迟还有一优势——他是齐人与夷戎人的孩子。

&ep;&ep;然而这一优势,也只能在燕迟下定决心要与瀛禾争夺皇位时才可发挥作用。

&ep;&ep;燕迟坐于案前,掏出地图一看,沉声道:“还有三日路程,就到寿礼了。斥候午时来报,说李峁亲自领军,已驻扎在寿礼河畔,你过来……”

&ep;&ep;他将季怀真扯了过去。

&ep;&ep;季怀真坐在他腿上,将人脖子一搂,不怀好意道:“殿下,说正事就说正事,你老是动手动脚,把在下抱来抱去做什么。”

&ep;&ep;燕迟面色一哂,竟是耳根薄红。

&ep;&ep;“殿下,你我已相识……”季怀真掰着指头一数,“勉强算三年,你说,你我二人之间,有无默契?能不能做到心有灵犀。”

&ep;&ep;燕迟摇了摇头,莞尔道:“够呛,想岔的时候倒是多得很,所以才生出许多事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罢,便两手圈住季怀真。

&ep;&ep;这话季怀真只认同一半,当即反驳道:“那倒不是,就是因为想到一处去了,才会生事端,若想不到一处去,才会阴差阳错。”

&ep;&ep;“那你猜我现在想要做什么?”燕迟抬眼看他。

&ep;&ep;季怀真不吭声,狡黠一笑,凑近了,作势要吻,轻声呢喃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是一猜一个准……”越说,就离得越近,他离得越近,燕迟心跳就越快,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尽,二人的手就同时伸向案下,摸了个正着。

&ep;&ep;指间相处的一刹那,皆是一愣。

&ep;&ep;燕迟微妙地笑了笑。

&ep;&ep;季怀真道:“这不就想到一处去了……”

&ep;&ep;下一刻,二人同时出手,扭打在一处,季怀真探头往下一看,见案下果然藏着一捆麻绳,又鬼吼鬼叫,说燕迟扭痛他了。这样一喊,燕迟方下意识松手,正巧给季怀真抓住机会,将榻上扔着的单衣捞起拧成绳,作势要去绑燕迟,口中骂道:“兔崽子,学会跟你家大人耍心眼了!”

&ep;&ep;“你也骗我了,你我扯平了!”

&ep;&ep;“谁跟你扯平了,我是个瘸子,还废了一只手,好啊你拓跋燕迟,一身蛮力不用到正处,就会关门打人了不是!好的不学你学坏的!”

&ep;&ep;“谁打你了!”

&ep;&ep;帐内一阵乒乒乓乓,桌案翻倒的动静。

&ep;&ep;燕迟的亲兵守在帅帐外,听见如此动静依旧面不改色,谁叫这几日来,夜夜都能听到从七殿下帐中传出奇怪声响,早已见怪不怪。

&ep;&ep;帐内,燕迟气喘吁吁起身,将季怀真五花大绑,丢到榻上,慌乱中还被他捶了好几拳。

&ep;&ep;季怀真不依不饶,喋喋不休,燕迟恼怒地俯身,低头将人亲住。季怀真怕咬到他舌头,不敢再动。燕迟将人细细亲了一阵,初时带着恼意,后来温柔缱绻,亲得季怀真无可奈何,怒意尽消。

&ep;&ep;二人双唇微微分开,燕迟抵着他的额头,面容因情动而俊美无比。

&ep;&ep;他轻声道:“睡一觉,等醒了,再见到我,就能带你回凭栏村了……两年前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

&ep;&ep;季怀真抬眼,看到燕迟眼中带着无尽珍重眷恋,又见他伸出一手,按在自己颈侧,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p;&ep;第128章

&ep;&ep;武昭二十六年,大齐新都临安被鞑靼攻破后,大齐皇子李峁从鞑靼手中出逃,以复国之名自立为王,亲自领兵,率三万大军驻扎到寿礼河畔,与夷戎展开最后的谈判。

&ep;&ep;夷戎军队驻扎在高地,朝下一看,便将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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