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永州城已是非常寒凉,叶落树荒,城中府丞李自道家中就如这秋一样。

李牧九的随身书童异哥,在几日前刚走了,被人活活打死,青梅竹马的丫鬟以血书一封留给李牧九后,吊梁自尽,望其伸冤,然而就是知道凶手是谁,奈何位高权重,开罪不起,只能任其逍遥法外,让李牧九气的在床病了数日。

堂弟王石前来看他,李牧九疲乏着闭着眼睛,面无一点血色,其实一个书童,没了就没了,于他们官家大户子弟来说,无非也是个下人而已。可是偏偏这个书童少时救过他的命,两个人情同手足,若无此事,再有一个月就要陪着李牧九去往都城灵安参加科考了,如今一前一后两条人命,父亲不敢得罪都城的权贵,便不再追究,李牧九躺在床上,满脑子的愤怒,他想着如何报仇,要想报仇就得等孟国公倒台,而孟国公只手遮天,就连当今的天子都要叫一声义父,谁人能动他的孙子?除非自己神通广大,用法术就能将人杀死。

“你啊,快些把身体养好,就是小异看到你这样,心里都会难过的。”

“我要是没心没肺,一天还想着吃喝玩乐,小异才会难过的。”李牧九闭着眼睛怼道。

“好好好,你别动气,要是顽疾加重了,我可承担不起。”

“你是来特意烦我的吗?我要是好了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没有没有。”王石知道李牧九脾气不好,连忙道歉。

“我来,是想给你引荐个朋友。他从都城来,是伯家的人。”

“伯家?灵安伯家?”

“正是!”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他能帮你报仇!”

李牧九听到这话,突然睁开眼睛,一个激灵坐起身,整个人来了精神,灵安伯家,那可是高门大户,掌管天下粮仓,四大家族之一,排行第二,新主君是伯家的嫡长子伯尧上,听说他是个善人,在国各地广设粥铺,恩泽布施,深受各地百姓拥戴。

可是,一想到伯家就算再怎么显赫,也不过是个贵商,无法跟孟国公相提并论,他又有何能耐帮助自己那,于是跟王石说:“他一个商贾之家,还能跟权臣抗衡?算了,你不必叫他来了。”

见李牧九没有兴趣,王石故作神秘的说:“他家是不行,可是他们身后还有人呀,哥哥,你信我的,弟弟还能骗你吗?”

不日后,王石再次来到李家,而这段时间因为小异的离去,李自道与李牧九父子俩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此次前来,王石身边跟着一个气质不凡的公子,李府的管家暗下观察,悄悄通传仆人回禀李自道。

跟在王石身边的叫伯遥喜,是灵安伯家的义子。

“有人在盯着咱们。”伯遥喜细长的眉眼,露出厌烦。

他是个狐狸脸的男子,眉梢上调,眼下含着泪痣,颧骨高耸,倒是肌白如雪,绛色双唇有如刀锋雕刻,一张脸棱角分明。

“伯兄放心,这府中安无比,你我就是找朋友叙旧,谁还能凭这找上咱们?”

屋内李牧九正在床上躺着,手里握着一本礼记,不断的重复其中:大道行之也,天下为公。

这时,王石带着伯遥喜跟着丫鬟进了来,李牧九与伯遥喜二人初相见,一时四目相对半晌,只觉得眼熟,王石见状,拉过伯遥喜坐到了李牧九跟前,说道:“这位就是灵安来的伯家公子伯遥喜,我的好友。”

李牧九这才回神过来,说了句伯兄好。

伯遥喜只觉得这感觉好生奇怪,但也未有多想,便也说了句李兄好。

他此次出了都城,千山万水的来到永州城,可不是个巧合,永州城出名马,品色好的马匹每年都送往比邻的屏南郡,孟国公的孙子旬承谦喜欢名马,约了几个世族的公子一块来此,搞了个赛马的活动,伯遥喜就是来准备在马上下手的,没曾想这个纨绔公子竟自己撞上了刀刃,悦荟楼吃个饭的功夫,强抢民女,本着在都城一贯的作风,给了钱对方就能了事,却半路杀出了小异,坏他好事还行?便叫了手下人乱棍打死,丢了乱葬岗,一走了之,伯遥喜跟着一路,捡到尸体上的一枚玉戒,那成色不像是寻常百姓,一路追根溯源,找到了李牧九,借着跟王石曾有些风月场所的交情,便来瞧看李牧九,在来之前,伯遥喜就已经调查过,李牧九,年十八,书童叫小异,小他半岁,自小跟着他读书,十岁时李牧九贪玩落水,险些丧命,烧了三天,是小异找的草药,救了他一命,自此二人形影不离,虽是仆人,却情同手足,李牧九有一对玉戒,一枚色绿极翠,一枚白如凝脂,是其母的遗物,二这两枚戒指,一枚戴在李牧九手上,一枚戴在小异手上,由此可见,此二人关系非常不一般,小异还有个相好的,是李家的女使,倒是贞烈,听说马上要成婚了,出了这事后,见官府不作为,一条白绫自缢后,留下了血书,要李牧九给小异报仇,李牧九本就是要赴考的年轻学子,年轻人原本只是抱负在国家社稷上,可如今,血气旺盛,报效社稷?当然还要给心爱之人报仇。

只要跟孟国公有过节有仇恨的人,就正是伯家需要的人,伯遥喜要亲眼看看,这人是否能担责任,若也是个没用的,推出去做个炮灰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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