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白秋也顾不上自己在村子里的尴尬地位,拼命大声求救,可不知是这里的位置太偏僻,还是村子里的人不愿意救他,他喊的嗓子都快哑了也没等来任何回应。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哭的眼前都看不清,揉眼时忽然感觉手背一凉。

他慌忙擦干眼泪,这才看到莹白的雪花簌簌从夜空中落下,下的不小,没一会儿他的眼睫上都落满了雪,融化后浸入了眼里,冷的白秋直打哆嗦。

村子本就阴冷,下了雪更是彻骨,如果白秋在这里待一晚上的话,肯定得活活冻死。

可他现在无法行动,又等不到人来救,仿佛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这股莫大的恐惧与孤寂甚至胜过了肉体上的疼痛,让白秋又惊又怕。

他胡乱摸索着旁边,没有找到足以支撑自己行走的枯枝,只好可怜的努力往外爬。

单薄的衣服沾满了尘土与雪水,浸得他凉飕飕的,手臂快冻成了两根冰棍。

白秋气喘吁吁的奋力爬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爬出去了一米多,幽幽的黑暗静静凝视着他,白秋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他彻底崩溃了,埋在手肘里,耸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不知道在这样绝望的时刻应该喊谁的名字求救。

是已过世的妈妈,还是避他如蛇蝎的村民,又或者是,他曾经的很多任前男友?

在这一刻,白秋有一点后悔不该从贺津的身边逃走。

虽然贺津是前男友们控制欲最强的,最容易吃醋的,可他也是对白秋最好的,就算自己没钱也会宠着白秋,甚至比当初的白棠还要更上心。

也正因为如此,白秋才会和他处了半年之久。

早知道现在自己会落到这么狼狈凄惨的境地,还不如当初继续和贺津过,温暖又舒坦,被宠成了心尖上的宝贝。

白秋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如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走马观花回顾一生,发觉他最贪恋的只有最后的日子,和贺津在一起的日子。

而在此之前他都过的并不如意,白棠和前男友们的面容早就已经模糊了,他记不得了。

哭的太久哭累了,声音逐渐消失。

白秋越来越冷,不自觉蜷缩了起来,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似的。

咯吱。

踩在薄雪覆盖的枯枝上的脚步声惊醒了白秋,他猛地抬起头。

朦胧的暗色中,纷纷扬扬的雪逐渐凝成了一个身形,沾着雪花的轮廓看起来高大挺拔,幻觉般静静立在不远处。

白秋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笃定那就是贺津。

可...

真的是贺津吗?

还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茫然的嗫嚅无意识的响在唇畔,微弱的或许只有白秋自己听得到。

他死死盯着那处人影,盯的眼睛发酸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的瞬间,就又剩下自己了,连幻影也没了。

“贺津...”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那人影朝他走近了,披着一身白雪停到白秋面前,而后蹲了下来。

熟悉的年轻面容同前几天分别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胡茬长出来了一些,眉宇间的郁色更重,犹如林间幻化而成的诡兽盯着白秋,低沉开口。

“怎么没了我,就这么可怜?”

这声音不是错觉。

白秋怔了几秒,瞳孔骤缩,绝处逢生般惊喜的急急抓住他的手。

他一下子大哭了出来,无助又委屈的语无伦次道。

“贺津,贺津你救救我,我的腿断了,我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抓住手臂的真实触感让白秋热泪盈眶,他如同初生睁眼的懵懂小兽,见了第一个人就当作了此生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同样如此,贺津简直就像是个神,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降临。

贺津垂眼,看着他沾着泥的指甲缝,被冻的直打颤的手也脏兮兮的。

如果贺津在的话,怎么舍得他受一点苦?

他又抬起眼看向白秋,没动,只是平静的问。

“还跑不跑了?”

白秋拼命摇着头,惶恐的发着誓。

“不跑,不跑了,你别丢下我,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救救我。”

那只冻的哆哆嗦嗦的手直往贺津的身上够,很努力的想要离这热源近一点,想要牢牢抱住他,想求他带自己走。

白秋的脸被冻的愈加苍白,雪花落在漆黑眼睫上,又顷刻融化了。

亮晶晶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唯有眼角和鼻头红的要命。

贺津看了他几秒,终于伸手覆住他的肩,稍微施力往人往上一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简单摸了几下他的腿骨。

确认后,他绷紧的背脊不易觉察的松了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裹在了白秋的身上,而后把人抱了起来。

白秋浑身都冷极了,跟个小雪团似的直往贺津的怀里钻,他从未这样牢牢的环抱着贺津,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似的。

暖乎乎的体温逐渐传到了白秋身上,他稍微回了点神,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害怕的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

“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怎么办啊。”

贺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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