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朝着船首红衣飘飘的沈雪吟走去。

&ep;&ep;如今,恩怨隔了山海。

&ep;&ep;他与她,才终于不必再在意正邪二字,肩并肩共赴沙场了。

&ep;&ep;海天之上,月朗星稀,海风吹起沈雪吟的长发,轻轻撩抚着燕戈行的面颊,许久,他才听她低声沉吟道:“常牧风要死也只能死在红莲教刀下,所以,燕盟主不必谢我。”

&ep;&ep;燕戈行微微一笑,他没有回话,而起举目远眺向了远处黑蓝色的海面。

&ep;&ep;海平面的尽头,一轮巨型的圆月正欲沉入海水之中,月影之中,一叶小舟一动不动的横在那里。夜露浓重,坐在船头的渔翁披着一件蓑衣,弯曲不堪的鱼竿随意戳在水中,微波徐来,荡起一圈圈涟漪。

&ep;&ep;此时,原本躺在舟内的一个邋遢头陀打了个哈欠,双臂平举着坐了起来,撞翻身边的一坛老酒后,打了个哈欠,问渔翁道:“几时了?”

&ep;&ep;那带着一张煞白的象骨面具的渔翁并不回头,眼角余光扫向远处武林盟的船队,沉声道:“恩怨就要了结的时辰了。”

&ep;&ep;“哈哈哈”,船舱里的头陀大笑起来:“当初你带着那孩子来找我和听云打赌时,就已想到那小子只有被我们带走,才能保命对不对?若不然,滇王恐怕早就派人把他杀了罢?身为滇王的幕僚,你自知保不住他,才想出了那么个馊主意。带着滇王的亲子,来找我这个武林盟主打赌,怪就怪我和听云技不如人,联手也不能胜你,只得愿赌服输,潜入皇宫之中偷换了真太子出来。现在想来,你既然能胜了我和听云,自己潜入皇宫自不在话下。”

&ep;&ep;“只可惜,现如今我才明白你的用意。”

&ep;&ep;说到此,花不枯扶起倒在脚边的酒坛,又喝了一大口烈酒,继续道:“虽然你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身份老夫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名义上虽为慕容端的幕僚,其实却是昭文帝的人。那皇帝老儿装得一手好糊涂,脑子里却是比天上这轮圆月还亮堂。朝堂之上的太子换成了他慕容端的亲骨肉,滇王自不会再起弑兄篡权的歹心。这亦是你几次三番救那慕容拓性命的实因,为此,还不惜让自己的高徒自宫护驾,到最后,居然还为保慕容拓的命亲手废了他的武功。”

&ep;&ep;“哈哈哈”,怪僧依旧在笑,面具之下的老者却还是不曾回他半个字。

&ep;&ep;想起二十多年前,他来找自己和听云打赌时的情形,花不枯依旧历历在目。那日,他与二人相约比武,若是赢了,花不枯和听云便要听从他的安排潜入皇宫偷换太子;若是输了,便揭开自己的面具,让他二人一睹庐山真面目。

&ep;&ep;而直到如今,面具之下到底是庐山还是黄山,花不枯依然不知。

&ep;&ep;“今日,昭文帝既保住了亲生儿子的性命,又用宫中的假太子牵制了滇王,看似两全其美,却不曾想……”

&ep;&ep;花不枯又饮了一大口酒:“却不曾想到,自己太过阴柔,遭了天谴,生下十几个公主,却唯独只有燕戈行这个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儿子,哈哈哈哈。”

&ep;&ep;这一句像是戳到了面具之下那人的心窝,只见他后背猛地绷直,沉声缓缓道:“当初陛下的确是想着等时局稳定了再另行废立,确实是未想到今日的局面。”

&ep;&ep;“呵呵,皇帝老儿一心想着让慕容拓担了勾结北凉人的罪名,激起民怨,最后再随便找个皇宫内的亲子取而代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倒真真是难办了。他若废了慕容拓,滇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就算不惜与九弟刀兵相见,姑且赢了,又该如何去说服满朝文武以及天下百姓,让一个武林盟主去当太子?”

&ep;&ep;说到此,花不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拎着酒坛,醉眼斜看着渔翁道:“他慕容皇族不是最忌惮武林门派联合在一起吗,几十年前,天瀑流云并出青阳,青阳派眼看就要一统江湖,流云剑却无端被人偷了去。难道不是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干的好事?”

&ep;&ep;说话间,花不枯酒坛向着渔翁一抛,那人举手抵挡间,花不枯已使出少林龙爪手中的一式,直朝着他的象骨面具抓去。

&ep;&ep;渔翁手中鱼竿一扫,啪啪直抽向花不枯下盘,花不枯闪身躲避时,那人已立身飞起,跳远了开去。

&ep;&ep;“这张脸你若见了又如何?江湖之中本就没有老夫名号!”

&ep;&ep;“那为何不让我见?”

&ep;&ep;“怕吓着你!”

&ep;&ep;“……”

&ep;&ep;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踢打争夺间,远处武林盟的船队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ep;&ep;“不好,燕小兄弟的船走了。”

&ep;&ep;“他可万万不能被那些百越人给杀了,若不然你无法回去向你的主子交代,我把盟主之位强给了他,害他无故殒命,百年之后,也没脸再去九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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