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柳熙年道:“你竟然在之前就买了个女人藏在府中?”

&ep;&ep;暮塔想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般的道:“啊!你说的是画越是吧!那是阮流今老板一定要塞给我的啊……我看她也是异族,难免觉得她卖给那个油头粉面的富商为妾太过可怜了,就出口说我要,然后,阮老板就一定要我带回来了……说不把她带回来就把她给饿死……”暮塔拿眼角偷偷看柳熙年的脸色,忐忑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ep;&ep;柳熙年沉着脸道:“那你之前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ep;&ep;“我……这不是,忘记了么?”暮塔小声地嘀咕。

&ep;&ep;第三十六章

&ep;&ep;龙朔三年至四年,河西、陇右大旱。

&ep;&ep;凉州,武威郡。

&ep;&ep;土地干裂,草木枯黄,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

&ep;&ep;一片全部都是干裂的黄土的平原上,伫立着一个茅草屋。

&ep;&ep;这个茅草屋所在的地方非常的适合进行一些秘密的集会一类的事情,因为外面的情况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人想要窥探根本就无从隐匿。

&ep;&ep;高大的男人有些衣衫褴褛,他慢慢地踱步,走进了茅草的屋子里。屋里已经有几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一同抬头看着进来的男人。这几人当中大部分是年轻人,看上去都不像是汉人,高大威猛,眉目深邃,还有一个老者,须发皆白,像是比这里的人的辈分都要高一些。

&ep;&ep;男人向老人行礼。

&ep;&ep;老者点点头,示意男人坐下。

&ep;&ep;男子依言在一个年轻人的旁边盘腿坐下来,对面的年轻人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ep;&ep;除了老者以外的人都看着进来的男人,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突然进来的人是什么人,然而与老者确实似乎有些交情。

&ep;&ep;后来才进来的男人道:“我是羯族刘顾原。”

&ep;&ep;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竟是羯族刘顾原!年轻人仍然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个世界上同名的人总是有的,问道:“是秦州的羯人刘顾原?”

&ep;&ep;男人点头:“是。”

&ep;&ep;这时,老者旁边的年轻人笑道:“原来是秦州羯族刘氏家主。”

&ep;&ep;刘顾原面色凄怆道:“如今羯族刘氏……已经只剩下我一人了。”

&ep;&ep;年轻人道:“我叫拓跋匹孤,鲜卑人,这里都是鲜卑拓跋氏的人,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又指了指刘顾原身边的一开始问他是什么人的年轻人,道,“这是拓跋武。”

&ep;&ep;刘顾原沉着脸点头,算作是打过招呼。

&ep;&ep;拓跋匹孤又一一介绍了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

&ep;&ep;拓跋匹孤道:“我们认为,凉州刺史陈宏烈不足为惧。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我等外族极尽欺压之能事,向来是找到什么借口便大肆兴兵讨伐我羌羯匈奴以及鲜卑人,秦州刺史陈寒谷一来秦州,便屯兵于高平川,侵占我们的土地,然后又派兵进攻麦田一带我等鲜卑人的集体居住的地方!这般欺压,我等难道还要再容忍下去吗?我听说朔北方向的鲜卑人送到洛阳的质子前些日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洛阳,凶手听说是已经缉拿归案了,可是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连我们的王子都是这样被对待的,我们难道不给我们的王子讨要一个公道吗?”

&ep;&ep;拓跋武毫不客气道:“但是我的身边就坐着一位反抗的人?前车之鉴就在旁边,难道我们就这样去重蹈覆辙吗?”

&ep;&ep;刘顾原面色僵硬,有些无所适从。就算是心中很不满也不能表示出来,这里毕竟不是他刘家的地盘,羯人刘氏一族,已经都成了亡魂,只有他这一个人还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了。他有时也在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还要这样的苟且偷生呢?

&ep;&ep;如同蝼蚁一般的生活,还有什么可贪恋的呢?

&ep;&ep;然而他舍不得,当初对于黎朝是那样的怨恨,若是不能亲眼看着它覆灭,他终究是不甘心!

&ep;&ep;不甘心这等级森严民不聊生的时代还要再继续下去,不甘心这没有包容心的民族还要再统治着宇内八荒,不甘心羯人再受到这般不公平的对待!

&ep;&ep;刘顾原忍耐着,哪怕饥馑侵蚀着他的身体,使得他不再健壮,不能再领着族人去反对他们,哪怕族人全部都不会再陪着他看完这一切,他要代替已经死去的族人们,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ep;&ep;拓跋匹孤道:“可是我们这样忍耐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陈宏烈带人来杀个精光的!”

&ep;&ep;“与其这样被动地等着他们带兵来杀我们,我们在奋起反抗,还不如我们直接就反了,杀他个措手不及!”老者另一边的年轻人拓跋杰明显是支持拓拔匹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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