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娶我母亲,外祖将家中所有产业陪嫁母亲一半,剩下一半赠予父亲作为家业。”

“父亲得了外祖支持,举了孝廉,得了官身。父亲因得力于外祖家,一生感激不尽,曾承诺外祖一生不纳妾室,善待母亲。我母亲只是乡绅家的娘子,不曾读过书,可也得父亲真心爱戴,呵护一生。我母亲身体羸弱,直至中年,只得我一个娘子,父亲为此绝嗣,都不曾食言半分。”

秋姨娘不以为然,讽刺道:“可惜了,你没有你娘的好命。”

穆刘氏眼眸冰冷一片,扫向秋姨娘,冷声道:“这世间最害人的莫过于以己度人,我父亲重情重义,便以为所有肯上进的贫家子合该如此。他看中穆长白,何尝不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他用自以为是的经验,好心办了错事,终是害了我一生。”

秋姨娘抿唇一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长白他捡了破鞋,受尽屈辱,可没有半分承情你父亲,你自己自然也得不了好,活该受气!”

“是啊,我忍受了二十多年,若无意外,还要继续忍下去。我常常想,穆长白既答应了交换,我父亲已将能给他的,部都给予了。他娶我入门,即便不喜,可有交易在,也该保我一世无忧。后宅管家权,我不要就是,可他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我!让个出身低微的妾室作践欺辱我半生!”穆刘氏说着说着昂头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水光,咬牙道,“嬷嬷,将这小畜生,给我扔井里,溺死!”

那嬷嬷十分忠心,虎着脸点头,抱着哭闹不休的童子朝外走。

安秋娘顿时尖叫了起来:“刘锦!你敢!!你这个毒妇!金裕才四岁!你就敢对他下手!大人回来非活刮了你!”

“刘……夫人有话好好说,咱们好好说就是了,大人间的恩怨,与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他还那么小,你让徐嬷嬷回来,万事都好商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管家权我不要了,都给你就是。”安秋娘的声音顿时软和了起来,穆柏成与穆钱氏斜着身子朝门口挪,但被家奴死死的按住了。

穆刘氏抿唇笑了起来,不以为然的端起茶盏品了起来,好半晌,幽幽的长出了一口气,柔声道:“我不要什么管家权,只想扬眉吐气,还要看着你们一个个的不得好死。”